“停。”她伸手按住操纵杆。
一股力量反震回来,差点把她掀飞。
“他在恨。”仓仔轻声说,“陈铁的女儿……就是被这种型号的机甲碾过去的。”
她看着雪狼挣扎着从驾驶舱爬出来,机械假肢冒烟,脸上全是血。可他还笑得出来。
“小祭司……你比他更像疯子。”
她闭眼,深呼吸,默念口令:“老子骂你们全家都没用,不如自己动手。”
继承程序中断,机甲静止,电流渐熄。
她拔出吊坠,斧身温度迅速下降。
雪狼瘫坐在残骸边,抬手指她:“你以为你在复仇?你只是个容器……火种容器不是钥匙,是诱饵。”
“那你上钩了。”她说,“而且输得挺彻底。”
她弯腰捡起斧头,扛上肩。左臂冰纹还在,但没扩散。她试着活动肩膀,疼,但能动。
“任务完成。”仓仔屏幕闪了几下,“系统负荷达到临界值,即将进入休眠。”
“多久?”她问。
“不知道。”像素小熊晃了晃,“下次别拿死人的情绪当燃料……会炸的。”
说完,小熊一闪,钻进吊坠,消失不见。
她站在原地,风雪打在脸上。极光在天边隐隐浮现,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远处传来引擎声,是雪狼的残部来接人了。几辆沙地车驶近,停下。有人想冲上来抢机甲残骸,但看到她站着,就没敢动。
她没理他们,转身就走。
三公里外就是流动黑市入口,藏在废弃热电站地下。她得去换点东西,比如抗冻凝胶、新义肢接口、还有能读取火种容器数据的解码器。
走了一段,她低头看了眼斧柄。
原本粗糙的金属表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刻字:
**“给丫爷死”**
她嘴角动了动。
“放心。”她对着风说,“这名字,我给你留着。”
沙地车掉头离开,扬起一片雪尘。她继续往前走,肩上的斧头沉得刚好。
风更大了。
她忽然停下,从背包摸出那块从观星庭残骸拆下的通讯模块。刚才战斗时,它一直贴着她的背。
现在屏幕亮了。
一个坐标在跳动。
不是来自雪狼。
也不是观星庭。
而是从火种容器内部传来的加密信号。
她盯着那串数字,手指慢慢收紧。
信号每隔三十秒刷新一次,路径经过三次跳转,最终指向地下深处某个节点。
她把模块收好,抬头看向黑市入口的方向。
那里有一盏锈迹斑斑的红灯,在风雪中忽明忽暗。
她迈出下一步。
左脚踩进雪坑时,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
低头一看,是斧头底部的稳定翼在冰面上划出了一道细长的痕迹。
像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