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草从包包里抽出一沓纸张，纸封面上《蓝草茶业收购方案》几个黑大字刺得王乡长眯起双眼。蓝草从容的说道：
“设备折旧作价十五万抵给合作社，剩下的贷款转成五年期的低息债。拖欠茶农的款项嘛，”蓝色翻到第三页，指尖点在加粗的条款上，“新厂首笔收购款到位后优先支付，并且按银行利息补上。我们再亏也不能亏了百姓！”
“那几个老职工呢？如何分配安排！”
乡财政所的所长突然插话道：“蓝草，这几个老职工在茶厂里有个十来年了，老赵头老婆瘫在床上；炒茶孙师傅去年工伤断了三根手指......”
“你闭嘴吧！尽说些有的没的，蓝草，这茶厂你收购后，你自己管理，自己招人，我保证这些老油条不来打扰你！”
“王乡长。你这就不对了，如果我真接收了茶厂，会将老职工全员接收，工龄续接。”
蓝草斩钉截铁的话，让乡政府众人心里暖暖的。
窗外的雪粒子不知何时变成了鹅毛大雪，老书记忽然起身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户。冷风卷着远处的泥土香扑面而来，混着楼下食堂飘上来的炊烟，在他深灰色的羊毛围巾上结了一层细密的薄冰。
“老王啊，你闻闻这风里的味道。”老书记深深吸口气：“陈茶的霉味混着新雪的凛冽，像不像八年前咱们在省农科院喝的酱香茶？”
他的手按在微微泛潮的窗框上，当年你们乡说要把荒坡改梯田用来种茶，我连夜起草文件，带领知青们丈量山地，后来茶厂机器响起来那晚，咱俩在晒谷场喝了三斤苞谷烧。”
王乡长攥着茶杯的手指关节发白。玻璃窗外，乡长似乎看到茶山正在大雪中沉默，那些弯曲的茶树挂着冰棱棱，恍如无数双从冻土里伸出来开裂的手。
“王乡长，我们去茶厂看看设备吧！评估下机器，如果以十五万抵押给合作社，会接受吗？”
“会吧！我明天就去找合作社的人谈谈，我们现在去茶厂吧，叫上老赵头，让他检修下，机器到底还值多少钱！”
一行人冒着大雪来到茶厂，老旧的厂房在雪中显得格外破败。老赵头早已等在那里，他两鳌拜头发泛白，眼神中透着朴实与期待。
老赵头带着大家走进车间，机器上蒙着厚厚的灰尘。他熟练地打开几台机器，可机器只是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便没了动静。
老赵头皱着眉头说：“这些机器太久没运转，好多零件都生锈了，要修好怕是得花不少钱。”
蓝草跟着老赵头仔细检查着机器，心中已有了盘算。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几个茶农得知蓝草要收购茶厂，赶来看看情况。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既担心自己的欠款，又期待茶厂能重新开工。
蓝草走上前，笑着对茶农们说：“大家放心，我既然要收购茶厂，就一定会解决大家的问题。等茶厂重新运营起来，我保证优先收购大家的茶叶。”
茶农们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王乡长也在一旁帮腔，让大家安心。接下来，蓝草和众人继续评估着茶厂的情况，为接下来的收购工作做着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