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在前头，若遇商队无法抵御之大险，各安天命。此外，行程需听从商队统一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可以。”
陆沉点头，取出三百灵石递过。
这个价格算公道，毕竟商队提供了路线、向导和一层庇护。
交易达成，鼠须管事的态度热情了许多，递给陆沉一枚灰色骨牌，上面刻着猫头鹰图案。
“这是临时身份牌，韩道友收好。明日辰时，在此地集合，过时不候。”
“对了，在下姓钱，是此行副管事之一，道友有事可来寻我。”
“有劳钱管事。”陆沉收起骨牌，转身离去，没有半句废话。
离开驼马场，陆沉并未在集市多留。
他去了一家杂货铺，购买了雪原特产的干粮、清水和御寒的普通皮裘，又补充了几张低阶避瘴符和预警符。
他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准备长途跋涉的普通散修，细致入微。
随后，他径直离开山北集，返回裂谷对面的藏身之处。
确认身后没有尾巴，陆沉才悄然潜入冰洞。
“厉寒大哥，你回来了！”
一直紧张守候的阿雅立刻迎了上来，小脸上写满关切。
“嗯，一切顺利。”陆沉点点头，简要告知，“明日辰时，我们随一支名为灰鸮的商队南下。届时，你乔装成我的随从，收敛气息，万事小心。”
“我明白！”阿雅重重点头，眼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更有对陆沉的绝对信任。
陆沉又检查了岩罡的状况。
地火血莲的药效仍在发挥，岩罡的经脉在缓慢修复，气息平稳，但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将岩罡背负起来，用新买的厚皮裘裹得严严实实，再用绳索固定好，以免颠簸。
次日清晨，天色未亮。
陆沉便带着阿雅和岩罡，再次越过裂谷，提前抵达了灰鸮商行的驻地。
此刻，商队已是人喊马嘶，一片忙碌。
数十辆满载货物的雪橇车和上百头雪驼兽排成长龙，数百名商队成员与护卫各司其职，气氛肃杀。
钱管事看到陆沉准时到来，目光在他身后的两人身上扫过。
一个修为低微、随从打扮的少女（阿雅）。
一个被厚裘包裹、气息微弱、似乎有伤在身的大汉（岩罡）。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没有多问。
在这雪原讨生活，谁没点秘密？
只要不惹麻烦，按时付钱，他乐得清静。
他只是提醒道：“韩道友，令友似乎有恙？路途颠簸，可要照看好了。另外，这两位也需登记一下，算是商队的人头。”
陆沉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有劳钱管事费心。这是舍妹阿雅，修为浅薄，随我历练。这位是家中护卫，旧伤未愈，需静养。”
他又补了两个人的基础费用。
钱管事点点头，不再深究，给阿雅和岩罡也发了临时身份牌。
辰时正。
一声悠长的号角划破清晨的寒寂。
庞大的商队缓缓开拔。
雪驼兽沉重的蹄子踏碎冰面，雪橇车在冻土上碾出深辙，扬起漫天雪尘。
陆沉带着阿雅，跟在商队中段偏后的位置。
这个位置既不显眼，也便于观察前后。
他回望渐渐远去的山北集，晨雾笼罩下，那座混乱的集市如同蛰伏的凶兽。
那里藏着幽冥宗的秘密，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南下，穿越万莽山，寻找安全的落脚点和五行碑的线索，才是当务之急。
商队如一条灰色的长蛇，在无垠的雪原上蠕动，蜿蜒驶向南方那片连绵起伏、宛若大地伤疤的万莽山脉。
新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