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第七天堂酒吧二楼卧室的窗帘缝隙,在木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尘埃在光束中缓缓旋转,如同无数微小的星辰,为这个温馨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凯因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如同冰蓝宝石般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慵懒与宁静。他的银色短发在晨光的照耀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
在他身旁,蒂法·洛克哈特正安静地侧躺着,一头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如同最纯粹的夜色。她的睡颜恬静而美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她的一只手臂搭在凯因的胸膛上,身体本能地向他靠近,寻求着那份独属于他的、令她安心的温度。
凯因没有移动,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他只是静静地侧过头,用那双平时冰冷得如同极地冰川般的眼眸,但对于家人却充满了无限温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身旁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的初恋,是他的归宿,是他心中这个概念的最核心所在。
从尼布尔海姆的童年约定,到那场将一切化为灰烬的惨剧;从米德加贫民窟的重逢,到并肩作战击败萨菲罗斯;从战后边缘城的重建,到如今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日常……
他们经历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正因如此,眼前这份简单的、触手可及的幸福,对凯因而言,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
凯因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在战斗中能化为魔人手臂的手——此刻却无比轻柔地,用指尖拨开了蒂法脸颊边的一缕发丝。
动作轻得仿佛在触碰这个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
嗯……
蒂法发出一声慵懒的轻吟,身体微微动了动,但并没有醒来,反而更加紧密地靠向了凯因,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凯因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如果此刻有熟悉他的人在场,一定会被吓一跳——这个平时在外如同冰山般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会露出如此温柔的表情。
他缓缓闭上眼睛,将自己空闲的那只手臂轻轻环住蒂法,感受着她身体传来的温暖。
这就是……家的温度吗……
他在心中轻声自语。
在经历了鬼泣世界的寻根之旅,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维吉尔、叔叔但丁,以及弟弟尼禄,并亲手调和了那个家族延续数十年的悲剧之后……
凯因对于这个概念,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家,不是束缚。
家,是强者的。
是无论走得多远、飞得多高,都会有一盏灯在原地等你归来的地方。
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背负了怎样的力量,都会有人毫无保留地接纳你的港湾。
凯因……
蒂法在睡梦中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
凯因没有回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知道,蒂法最近总是会做梦——梦到他突然消失,梦到他又去了遥远的战场(猜猜看这部分我想写啥),梦到他带着满身伤痕回来却再也醒不过来……
这些梦境的根源,是她内心深处对的恐惧。
毕竟,他们已经失去过太多次彼此了。
尼布尔海姆的那场大火,她以为他死了。
神罗别墅的地下实验室,他记忆混乱,她不知道还能否找回那个真正的。
与萨菲罗斯的最终决战,他独自面对如同创世之神的力量,她在下方看着,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平安归来。
而最近一次,他为了处理斯巴达家族的家务事,独自前往鬼泣世界,一去就是数月……
每一次的分别,对蒂法而言,都是一次巨大的煎熬。
抱歉……蒂法……
凯因在心中轻声道歉,随后微微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极其轻柔的吻。
这个吻,带着承诺,也带着愧疚。
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力量与责任,注定了他无法像普通人那样,永远安稳地守在她身边。
但他同样知道,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他都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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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传来了边缘城逐渐苏醒的声音——远处有工地传来的机械轰鸣,街道上有小贩开始吆喝叫卖,还有孩童们嬉闹的笑声……
这座在米德加边缘上重建起来的新城市,虽然还很年轻,但已经开始展现出勃勃的生机。
凯因静静地听着这些声音,感受着这份属于的美好。
就在这时,蒂法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那双如同醇厚美酒般的酒红色眼眸,缓缓睁开了。
视线聚焦的第一瞬间,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凯因那张近在咫尺的、完美得如同神明杰作般的俊美脸庞。
早安,凯因。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与慵懒,却格外的温柔动听。
早安,蒂法。
凯因回应道。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而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其中隐藏的、极其罕见的温柔。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时间也仿佛停滞了。
良久,蒂法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她轻咬着下唇,用那双美丽的眼眸凝视着凯因,轻声问道:
你……睡得好吗?
很好。凯因点了点头,有你在身边,总是能睡得很安稳。
这句话说得极其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正是这种平静,反而让这句话的杀伤力倍增。
蒂法的脸颊瞬间红透了。
她轻轻锤了凯因的胸口一下,嗔怪道: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话了……明明以前都是像木头一样……
是吗?凯因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在但丁那里看到了太多反面教材,所以知道了该怎么做。
蒂法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
她能想象得到,但丁那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在感情方面估计完全是个灾难。
所以说,你叔叔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对吧?蒂法笑着问道。
凯因用一种近乎的平静语气说道,但丁告诉我,永远不要学他那样,对喜欢的女孩子说heybabe,wannahaveacrazyparty?……那只会被打。
蒂法彻底笑弯了腰,整个人都缩进了凯因的怀里,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我现在有点同情你叔叔了……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难怪他到现在还是单身……
凯因沉默了片刻,然后极其认真地补充道:维吉尔说,但丁最大的问题是不够酷
噗——
蒂法彻底绷不住了,她抬起头,用那双笑得弯成月牙的眼睛看着凯因,问道:那你父亲觉得什么才叫?
凯因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极其平静、却又莫名充满喜感的语气说道:
站在高处,背对敌人,用刀鞘敲三下地面,然后说你已经死了
蒂法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凯因,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凯因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所以我没学。凯因最后补充道,我觉得那样很蠢。
哈哈哈哈——
蒂法彻底笑疯了。
她整个人都埋进了凯因的怀里,笑得浑身发软,完全起不来了。
凯因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笑个够。
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这就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