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试图向姐妹俩求救,可惜得到的只有沈玥冰冷的视线。
而沈萱被他那副活宝样逗得抿嘴偷笑。
林渊见有人笑,更来劲了,戏精上身般长吁短叹。
“唉,果然兄弟如衣服,说扔就扔!我这件破衣服,就是专门用来挡枪子的!那边一个电话,我这边就要承受雷霆之怒……我这小心脏啊,扑通扑通的,吓得公式都快忘光了!”
他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心痛欲绝的样子。
“少在这儿贫!”
秦川被他吵得头疼,没好气地把一本厚厚的习题册拍在他面前,发出“啪”的一声响。
“忘光了正好!从头开始看!今天这套卷子做不完,别说海边,你连客厅的门都别想出!”
“啊?不是吧小川!”
林渊的脸瞬间苦得像吞了黄连。
“您这迁怒也迁得太明显了!我可是无辜的!大大的良民!”
他试图垂死挣扎。
“再说了,万一我吓得精神衰弱,考得更差,岂不是更耽误您的暑假大计?”
“少废话!”
秦川瞪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但眼底的烦躁因为林渊这一通插科打诨,倒是消散了不少。
“精神衰弱?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赶紧的,别磨蹭!”
白芷溪见儿子似乎调整过来了,便也不再追问,温柔地笑了笑,招呼着沈玥和沈萱去餐厅用些水果点心。
秦怡怡则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表示自己要回房研究节目流程,溜之大吉。
林渊哀嚎一声,认命地跟着秦川回到书房。
一进书房他就趴回桌上,拿起笔,嘴里还在不甘心地嘀嘀咕咕。
“专制……独裁……暴君……哎,我真是交友不慎,遇川不淑啊……”
他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手上还是老实地开始翻看习题册,只是那哀怨的小眼神时不时瞟向秦川,无声地控诉着对方的“暴行”。
林渊的插科打诨像一阵歪风,吹散了笼罩在秦川心头那点因“一之濑海音”而起的阴郁,却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计划确实有些一厢情愿了。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说得对。
他对哥哥的了解,大多源于调查来的资料、短暂的见面以及自己基于血缘的想象。
他并不真正了解哥哥现在的喜好、恐惧和承受底线。
他的“弥补”,带着完全是一厢情愿的鲁莽,自以为是的为了他好。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阵无力,同时也有一丝羞愧。
自己口口声声说要保护哥哥,要对哥哥好,可结果却是连最基本“什么才是对哥哥好”都没搞清楚。
秦川深吸一口气,将那些被打乱的思绪暂且压下,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重任”上——就是先把林渊从不及格的边缘拽回来。
“行了,别嚎了,看题!”
秦川敲了敲林渊面前的桌面,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林渊虽然嘴上抱怨,但也知道轻重,尤其是关系到心心念念的海边之旅,只好苦着脸,重新投入到知识的海洋里……挣扎。
秦川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笔,时不时在草稿纸上写画,讲解着林渊卡壳的题目。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和断断续续的讲解声中流逝。
期间沈萱悄悄送来果盘,看到秦川认真讲题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被沈玥轻声叫走。
终于,在秦川近乎“填鸭式”的教学和林渊痛苦的吸收下,一套模拟卷的重点题型总算过了一遍。
林渊瘫在椅子上,眼神发直,仿佛身体被掏空。
“行了,今天先到这吧。”
秦川也松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回去把错题整理一下,明天继续。”
林渊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几乎是爬着离开了秦川家。
送走林渊,客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秦川独自坐在沙发上,目光再次落到那套为哥哥准备的潜水装备上。
他伸出手,拿起那个买来的面镜,冰凉的触感传来。
他之前只觉得兴奋,现在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一之濑海音”的质疑,更是因为他忽然明白,靠近哥哥、对他好,并不是一股脑地把自认为好的东西塞过去那么简单。
他需要更细心,更耐心,真正去了解哥哥的喜好和承受能力。
那个素未谋面的“一之濑”,虽然方式让他有点不爽,但确实给他提了个醒。
他“唰”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吓了正准备进来收拾果盘的张阿姨一跳。
他歉意地笑了笑,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搜索引擎的框里,他输入的不再是“刺激海上项目”,而是换成了“新手友好的海边活动”、“如何照顾初次体验者的情绪”、“安静的海边度假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