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然站在墓园入口，手机屏幕还亮着那条蛇符短信。铜雀蹲在他肩头，翅膀收得很紧，一声不吭。他迈步进去，脚步刚落地，左眼就猛地一跳，像有根线在眼球后头扯动。每走一步，那根线就震一下，牵得太阳穴发胀。
林婉儿没出声。自从古祭坛那晚她化作流光没入他左眼，就再没说过话。铜雀偶尔会低声提醒他注意方位，但更多时候只是沉默地跟着。墓碑一排排立着，风不动，草不摇，连虫鸣都没有。
第七排走到一半，地面突然渗出冷意。李修然停下，低头看脚边石砖，缝隙里浮起淡蓝色的纹路，像水痕，又像符咒残迹。铜雀猛地飞起，在他头顶盘旋：“别踩！是魂引阵。”
暗影使者从碑后走出来，道袍换了黑衣，袖口蛇纹依旧清晰。“你来了。”语气平淡，像等一个熟人。
“完整锚定术在哪？”李修然问。
“交出共生灵力，我就给你。”对方抬手，三张黄符无风自燃，灰烬落地成圈，把他围在中间。
李修然没动，只盯着对方眼睛：“林婉儿意识沉睡，是因为你们抽走了她的锚点？”
“不是抽，是转移。”暗影使者笑了一下，“你的身体，比她更适合承载钥匙。”
左眼又是一阵刺痛，红丝在视野里乱窜，像地图上裂开的河道。李修然咬牙忍住，铜钱剑悄悄滑进掌心。他往前一步，踩进符灰圈内。
地面骤然发亮，蓝光如绳索缠上脚踝。他挥剑斩下，剑刃却穿光而过，毫无作用。铜雀俯冲啄向暗影使者手腕，被一道纸符挡开，撞在碑上跌落。
“没用的。”暗影使者掐诀，“魂引阵专抽共生灵力，你越挣扎，她醒来的可能越小。”
李修然膝盖一软，单膝跪地。蓝光顺腿爬上来，钻进经脉，像冰锥扎进骨缝。他眼前发黑，耳边却响起低语，不是林婉儿，也不是铜雀——是个陌生男声，苍老，平静。
“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墓碑群中浮出人影，穿着旧式道袍，面容模糊，唯有一双眼睛清明如镜。初代净化者。
暗影使者脸色变了：“不可能……你怎么还能显形？”
“地脉未断，我就未亡。”虚影缓步走近，停在李修然身侧，“孩子，别让他们抽走你的灵力。那是你与她的命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