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停在西北荒漠边缘小站，李修然拎包下车，风立刻卷着沙粒拍打他的脸。铜雀从衣兜探出头，翅膀抖了抖：“血纹动了。”
他低头看掌心，那道红痕正轻微搏动，像有生命般牵引方向。导航地图在手机上自动刷新，路径指向一片风蚀岩群。林婉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轻得像风穿过石缝：“往左三步，避开裂口。”
他照做，脚刚挪开，地面塌陷半尺深坑。铜雀低声道：“她意识还在运作，但信号不稳定。”
“有人在干扰。”李修然把背包甩到肩后，加快脚步，“天机阁不会等我们站稳。”
无人机嗡鸣声自高空传来，三架黑点悬停云层下，镜头对准地面扫描。铜雀缩回兜里：“他们封锁空域了，塔内禁制也已激活。”
“那就走地下。”他蹲下，手指按进沙地，血纹温度升高，沙面浮出一道浅痕，直指岩壁缝隙。他贴墙前进，每一步都踩在血纹提示的位置。风越来越大，能见度骤降，沙暴正在成型。
林婉儿的声音再次浮现，这次夹杂杂音：“……别信……右边是陷阱……”
他顿住，前方岔路两条，血纹指向右，声音却说左。铜雀探头：“残影被篡改了，叛徒意识混进来了。”
“赌一把。”他选了左边，刚迈步，岩顶碎石滚落，砸在刚才站立处。血纹剧烈跳动，像在抗议。他没回头，继续向前。
沙暴吞没视野前，他看见一座青铜塔轮廓嵌在岩体中，塔尖斜插天际，表面刻满符文。塔门紧闭，门前地面裂开蛛网状沟壑，灵气紊乱如刀锋。
“共鸣塔。”铜雀声音发紧，“没有林婉儿完整引导，强行闯入会被反噬。”
“她给我留了钥匙。”他掏出水瓶，瓶身内壁水痕仍在，形状与塔门符文吻合。他将瓶子贴在胸口，血纹与水痕同时发亮，塔门发出沉闷震响，缓缓开启一道缝。
风沙灌入塔内，卷出陈旧纸页气味。李修然跨过门槛，身后沙暴轰然合拢，彻底封死退路。塔内无灯，只有血纹在掌心持续发光，映出四壁密密麻麻的刻字——全是初代净化者的意识记录。
“密钥藏在塔心。”铜雀低语，“唤醒她人格的关键。”
他抬脚往里走，地面突然震动，塔壁符文逐一亮起红光，像被触发警报。头顶传来机械运转声，无人机群已锁定塔顶坐标。
林婉儿的声音断断续续飘来：“……别碰中央柱……那是……陷阱……”
铜雀急道：“她说的是真的！叛徒意识在误导你靠近核心！”
李修然站在原地，血纹忽明忽暗，像在挣扎。他盯着中央石柱，柱面浮现林婉儿的脸，笑容温柔，眼神却冰冷。
“你不是她。”他说。
柱面影像扭曲，转瞬变成陌生男人面孔：“聪明。可惜晚了。”
塔门轰然关闭，四壁符文全数激活，灵气如锁链缠上他四肢。血纹灼热刺骨，像在燃烧倒计时。
铜雀扑腾着飞出衣兜，撞向塔壁某处凹槽：“按我说的做！否则你撑不过今晚！”
李修然咬牙，伸手按向铜雀所指位置。指尖触到石面瞬间，整座塔剧烈震颤，林婉儿的声音陡然清晰：“李修然，抬头。”
他仰头，塔顶裂开一道缝，月光倾泻而下，照在中央柱顶端——一枚青铜钥匙静静悬浮，钥匙柄上刻着她的名字。
“拿它。”她说，“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