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蒙恬的终局(1 / 2)

那一点源自李斯最后法条的金色火星,如同投入寂静深潭的石子,在嬴政近乎凝固的意志中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反抗绝境之定义权——这并非力量,而是一种姿态的确认,一种在绝对否定的深渊前,对自身意志的最后主张。它微弱,却像一根刺,扎入了那弥漫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也就在这一瞬,那团始终燃烧在战场边缘,颜色已黯淡得近乎透明的暗红色领域——蒙恬所化的战争概念,感受到了这丝微弱的律动。

他已非传统意义上的生命,而是仙秦铁血军魂与战争规则的聚合体,其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地对抗着的侵蚀,如同在狂风中守护着最后一簇火种。他感知不到李斯意识的消散,却能感受到那一条以巨大代价换来的、关于的定义,如同战鼓最后的余响,敲打在他那由纯粹战意构成的核心之上。

足够了。

蒙恬那已近乎与灰色背景融为一体的,穿越了正在寂灭的星辰,穿越了失效的物理常数构成的混乱地带,牢牢锁定了那片自我折叠的、漠然的灰色几何——归零号。那里,是陛下正在独力支撑的最终战场,也是仙秦存在意义正在被否定的根源。

没有咆哮,没有誓言。已化为概念的蒙恬,做出了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战术抉择。

冲锋。

那团暗红色的领域骤然收缩,凝聚,不再是弥漫的屏障,而是化作一道极致凝聚、无比炽烈的血色长矛!这长矛并非实体,它是由、、这些概念本身高度压缩而成,是蒙恬存在本质的最终显化。

血色长矛动了。它撕裂了那变得粘稠而诡异的时空,以一种超越光速、超越常规物理意义的姿态,义无反顾地射向归零号!

而在这道血色长矛的冲击路径上,奇迹——或者说,悲壮的共鸣——发生了。

那些已经被缄默领域抹除的仙秦将士,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本应彻底消失,如同从未存在。然而,在蒙恬这凝聚了仙秦战争概念最后精华的冲锋路径上,在那极致的不屈意志的牵引下,这些被强行归于的痕迹,竟被短暂地、强制性地唤醒!

仿佛有无形的巨笔,以蒙恬的冲锋为引,在那片绝对静默的灰色画布上,重新勾勒出早已消散的身影:

·紧握剑柄、身躯半透明的老兵虚影,从虚无中凝聚,发出无声的呐喊。

·舰体破碎、却仍保持着冲锋姿态的战舰轮廓,短暂地重现于星海。

·无数张模糊而坚定的面孔,甲胄的残片,兵戈的寒光……所有被抹除的仙秦将士的存在痕迹,如同受到感召的英灵,从沉寂的坟墓中挣扎而出!

他们汇聚在一起,并非实体,也非能量,而是一道由亿万个不甘寂灭的意志、由无数段被强行中断的存在故事,共同编织而成的、横贯星海的悲壮洪流!这道英灵洪流,追随着那道血色长矛,如同追随者他们的将军,发起了对命运终局的最后一次集团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