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赵高的救赎(1 / 2)

赵高的救赎

在仙秦教育集团那庞大而精密的体系之中,存在着一个极其特殊,却又鲜少被外界关注的角落——“K12基础教育部附属第一幼儿园(特殊行为矫正分园)”。这里,与其说是幼儿园,不如说是一个兼具托育、教化与“劳动改造”功能的微型小世界。收容的,大多是那些在K12体系其他环节中,因各种“熊孩子”行为(比如试图用愿望修改物理常数、用能量喷枪在同学身上作画、或者单纯就是破坏力远超同龄个体)而需要“特别关注”的文明幼体。

而在这里,有一个身影,比任何“熊孩子”都更加沉默,也更加引人注目。

他,便是赵高。

曾经的仙秦中车府令,权倾朝野,指鹿为马,最终在历史的车轮下被碾作尘埃。若非仙秦踏入星海,生命形态与律法概念早已更新迭代,他连在此地“劳动改造”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昔日的官袍与权柄,穿着一身朴素的、印有卡通能量符文(据说是胡亥公子早期设计的失败品)的清洁工制服。他的工作,便是负责维持这个“特殊行为矫正分园”的日常清洁。

这是一个足以让任何心智正常者崩溃的岗位。

想象一下:你刚用特制的能量拖把,将一片区域的地板(由凝固的星光构成)擦拭得光可鉴人,下一秒,一个“叽里呱啦啦”文明的个体因为抢玩具失败,许愿让这片区域下起了粘稠的彩虹糖浆雨;你刚清理完被“岩浆宝宝”情绪激动时溅射出的高温矿渣,那边一个“暗影精灵”幼体又因为害怕而把自己的影子撕碎,扔得到处都是,需要一寸寸地用“光缚术”捕捉归位;更别提那些无处不在的、由各种奇思妙想(或者说破坏欲)产生的涂鸦、能量污渍、以及难以名状的残留物……

起初,赵高是绝望的,是麻木的。从权力的巅峰跌落至与“宇宙级熊孩子”的排泄物(各种意义上)为伍,这种落差足以摧毁任何残存的意志。他只是机械地、日复一日地挥舞着扫帚、拖把、以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先进清洁工具,如同行尸走肉。

然而,或许是漫长岁月带来的沉淀,或许是这极端环境反而磨去了他骨子里最后那点不甘与算计,又或许,是那些“熊孩子”偶尔露出的、毫无杂质的笑容,或者在他清理时好奇凑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睛”,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个早已锈蚀的角落。

他开始变了。

不再仅仅是机械地完成任务。他开始观察,开始思考。

他发现,传统的清洁工具和术法,在这些拥有千奇百怪能力的幼体面前,效率低下,甚至有时会引发他们更大的“创作”(破坏)欲望。

于是,在完成本职工作的漫长间隙,他开始利用自己当年在秦宫中学到的一些粗浅符箓知识(那时多为讨好方士所用),结合幼儿园里随处可见的、温和无害的基础能量流,进行一些……小小的改良尝试。

他失败了无数次。画出的符箓要么毫无效果,要么能量紊乱差点引发小范围爆炸(幸好幼儿园的防护措施足够强大),被闻讯赶来的蒙恬下属(幼儿园保安)严厉警告。

但他没有放弃。这份执着,并非为了什么救赎或功绩,更像是一种……在无尽重复的劳役中,为自己找到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对抗虚无的寄托。

终于,在一个星光黯淡(被某个幼体用愿望暂时调暗了)的傍晚,当他再次面对一个“泡泡文明”幼体玩耍时留下的、极其粘稠、遍布整个活动室的五彩泡泡残留液时,他福至心灵,用清洁拖把的柄,蘸着调配好的温和净化能量液,在地上勾勒出了一个极其简陋、却隐隐符合某种能量疏导原理的符文。

符文亮起微光,并没有强大的吸力,反而散发出一种如同母亲低语般的、极其柔和的波动。那些顽固的、通常需要耗费大量能量冲刷的五彩泡泡液,竟然如同听到了召唤般,自发地、缓缓地向符文中心汇聚,最终凝结成了一小颗色彩斑斓、却不再粘稠的能量结晶,轻轻滚落到赵高脚边。

而那个原本在一旁准备继续捣蛋的“泡泡文明”幼体,看到这神奇的一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噜噗噜”地欢快叫了起来,滚到那颗结晶旁,用柔软的身体蹭了蹭,显得十分喜爱。

赵高愣住了。

他看着那颗结晶,又看了看那似乎对他露出“崇拜”目光(泡泡形态难以分辨,但他感觉到了)的幼体,心中百感交集。没有激动,没有狂喜,只有一种久违的、微弱的……成就感。

他给这个简陋的符文,起了个名字——“自动吸尘符(幼儿安抚版)”。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将这个符文应用在日常清洁中。他发现,这个符文不仅清理效果温和高效,而且其散发出的柔和波动,似乎对大多数低龄文明幼体都有一定的安抚作用,能有效减少他们制造混乱的冲动。

渐渐地,幼儿园的老师们发现了异常。赵高负责的区域,变得异常整洁,而且那些区域的“熊孩子”们,似乎也乖巧了不少。一开始他们以为是巧合,直到多次暗中观察,才发现是赵高那些看似随手画下的、歪歪扭扭的符文在起作用。

消息,终于还是传了出去。

先是传到了分园园长那里,然后是K12基础教育部的总负责人扶苏耳中,最后,甚至连偶尔会来幼儿园“视察”(主要是看看有没有新的、有趣的混乱可以取材)的胡亥,都听说了这件事。

胡亥亲自跑来,亲眼看着赵高用一个改良版的“自动吸尘符”,将一群“星光水母”幼体打闹时散落的、如同微型星辰般难以收集的光屑,温柔地汇聚成一条璀璨的“星河”,然后引导回它们体内。整个过程,那些“星光水母”不仅没有抗拒,反而发出愉悦的闪烁,围着赵高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