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众代表的心沉了下去。
但李斯话锋微妙一转：“然，帝国亦愿与诸界共享盛世。预售一事，非比寻常，其所售之物，存在于假设，交付于未知，风险远超混沌地产。”
他停顿了一下，让“风险”二字在众人心中充分发酵，然后才继续道：“若诸位确有诚意，帝国可开放‘源海探索成果优先认购权’之登记。然，需遵循以下原则：”
第一，认购以“定金”形式进行。定金数额，需足以体现认购者的诚意与实力，并覆盖帝国可能面临的“预期管理成本”。李斯虽然没有明说，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定金，极大概率是即便没有任何成果也不会退还的。
第二，认购标的物为“概念性描述”。认购者可以提出自己希望获得的源海特产类型（如“能逆转熵增的奇点”、“蕴含时间起源信息的碎片”等），但帝国不保证该等物品必然存在，亦不保证其形态、功能与认购者的想象完全一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李斯以其法家的严谨，构筑了滴水不漏的免责条款：“源海探索，面临之风险包括但不限于：探索失败、无法抵达、抵达后无法获取任何物质、获取之物质无法理解、理解之物质无法利用、利用之物质引发不可控后果、乃至探索行为本身导致源海性质改变等一切已知与未知之可能性。故，所有认购行为，均基于‘可能无限期延迟交货’乃至‘最终无货可交’之前提。帝国仅承诺尽探索之努力，不承诺任何成果与交付时限。一旦签订认购协议，即视为完全知晓并自愿承担上述全部风险，不得以任何理由向仙秦帝国主张权利、提出异议或要求赔偿。”
这份条款，堪称诸天万界最“霸道”的预售合同。它将所有不可控的风险完全抛给了投资者，而仙秦帝国则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然而，面对“源海特产”这无法抗拒的诱惑，面对那可能蕴含着超越现有宇宙法则的终极答案，这些各界巨头们在短暂的沉默与内心挣扎后，竟无一人退出。
“吾等……明白！”星云界主率先表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兴奋还是肉疼。
“风险与机遇并存，此乃万古不易之理！”灵界大长老抚须长叹，眼神却无比坚定。
“签！不就是定金吗！就当是为探索事业做贡献了！”那位魔神开发商更是直接，已经开始盘算着卖掉几个混沌区的项目来筹集这笔巨额定金。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标的物存在于理论中的超级“期货”交易，在咸阳宫偏殿悄然达成。李斯指挥着文书官，与各界代表签署了堆积如山的认购协议，收取的定金很快便填满了帝国府库的数十个新建成的“概念储藏室”。这些资源，反过来又为“源海”计划注入了更为庞大的动力。
嬴政的默许与帝国的进账
自始至终，嬴政都只是高踞御座，平静地注视着这场由李斯主导的、近乎空手套白狼的资本游戏。他并未对预售本身发表看法，但他的默许，本身就是最强的背书。
他深知，这些各界巨头，赌的不仅仅是那虚无缥缈的“源海特产”，更是赌他嬴政和仙秦帝国的能力与信用，赌帝国能够真正触及起源并带回颠覆性的东西。这份看似荒谬的预售协议，本质上是对帝国实力的一次集体押注。
而帝国，则在未正式出发之前，就已经通过出售“未来的可能性”，收获了足以支撑这次远征乃至后续数百年发展的庞大战略资源。李斯甚至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利用这笔巨额定金产生的“时间价值”，在等待“源海”成果的期间，进一步优化帝国的基础设施和研发体系。
“源海”计划，尚未驶出港口，就已经以其独特的“吸金”能力，再次证明了仙秦帝国在诸天万界中无可动摇的核心地位，以及那位始皇帝深不可测的权谋与威望。这是一场指向起源的豪赌，而仙秦，在赌局开始前，就已经通过出售“赌桌边的观赛票”和“赢家周边的预售权”，赚得了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