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太美了！你看它吐的泡泡，像不像星星？”
“放在寝殿里，定然增色不少！比那些死气沉沉的珠宝玉石有趣多了！”
“不知公子那里……可还有别的样式？”
妃嫔们爱不释手，争相索要。胡亥趁机大献殷勤，表示这只是“初版”，后续还有更多“星际奇珍”呈上。一时间，胡亥在后宫的人气急剧飙升，连带着他在嬴政面前，都因为“孝心可嘉，能为母妃们解闷”而难得地得到了两句不咸不淡的夸奖。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蜃楼”号的高层女眷圈子里传开。那些夫人、贵女们，谁不想拥有一个如此独特、如此彰显品味的“星际奢侈品”？她们纷纷托关系、找门路，想要从胡亥这里求得一只“星空水母”。
胡亥多精啊！他立刻意识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他不再免费赠送，而是开始了“限量发售”、“私人定制”。用更稀有的蚌壳碎片（比如带金线的）制作“典藏版”，镶嵌细微灵珠作为“高定版”，甚至接受指定颜色和泡泡形状的“专属订制”。价格？自然是以“友情价”为名，行宰客之实。一颗原本要被丢弃的残次珍珠粉，可能都换不来一只基础版的“星空水母”。
原本无人问津的“蚌壳残料”，瞬间变成了胡亥手中的紧俏原料。他甚至派人去跟愁云惨淡的蚌族使者砗磲接触，表示愿意“帮他们处理”那些“不合格”的珍珠粉和灵藻胶，以及大量收购各种形状、颜色的蚌壳碎片，价格嘛……当然是胡亥说了算。
砗磲长老正走投无路，听说大秦公子愿意收购那些被徐福仙师唾弃的“垃圾”，简直是喜出望外，感激涕零！虽然价格被压得极低，但总比烂在手里或者被罚强啊！它立刻召集全族，连夜加工，把库存的所有边角料都整理出来，毕恭毕敬地给胡亥送了过去，甚至还附赠了一些它们族内自己觉得好看、但不确定大秦标准是否认可的彩色小贝壳。
胡亥的“星际手工作坊”顿时规模扩大，日夜赶工，依然供不应求。“星空水母”风靡了整个大秦使团的高层，甚至开始向中下层军官的家眷蔓延。一只基础版“星空水母”，在黑市上都能换到不少紧俏的修炼资源或是星际特产。
这诡异的风潮，自然也传到了李斯和嬴政的耳中。
李斯一开始是嗤之以鼻的。在他看来，胡亥这纯属不务正业，玩物丧志！拿宝贵的（虽然是残次品）外星材料，去炼制毫无实战价值、只会吐泡泡的玩意儿，简直是暴殄天物！有这精力，不如来他的逆向工程司帮忙打杂！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胡亥通过这种“歪门邪道”，不仅解决了那批让他头疼的“残次品”处理问题，还莫名其妙地跟蚌族重新建立起了“良好”的商业关系（虽然主导权完全在胡亥手里）。更重要的是，胡亥居然靠着卖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赚得盆满钵满，充盈了自己的小金库不说，甚至还间接提升了他父皇在后宫的满意度！
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李斯看着自己实验室里那群因为熬夜研究“星辰泪”而憔悴不堪、甚至因为吸入过多“美容气体”而显得有些“娘娘腔”的科研人员，再听听隔壁胡亥仓库里传来的（因为成功炼制出新颜色水母而）兴高采烈的喧闹，心里头一次对自己的研究方向产生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
难道……星际贸易的正确打开方式，不是高精尖的逆向工程，而是这种……忽悠女人的小玩意儿？
而端坐于御座之上的嬴政，在听近侍禀报后宫妃嫔因为“星空水母”而心情愉悦、甚至有人因此创作了赞美陛下威德远播星海的诗歌时，也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对于胡亥的胡闹，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耽误正事，不危及统治，随他去吧。更何况，这次似乎……歪打正着？
至少，那帮整天围着李斯吵吵嚷嚷要更多“星辰泪”做研究的方士们，最近安静了不少——因为他们发现，讨好胡亥，弄到一只限量版“星空水母”送给心仪之人（或者上级的妻女），比在实验室里啃硬骨头见效快多了。
大秦的星际贸易，就在这科研的凝重与奢侈品的浮华交织中，诡异地迈出了它的第二步。谁也没想到，打开局面的，不是丞相的深谋远虑，也不是将军的赫赫军威，而是公子哥儿用来讨好后宫的一只……会吐泡泡的“水母”。
这找谁说理去？李斯望着舷窗外无尽的星海，再次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星际，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