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符箓院创新举
“玄鸟摇摇剑”的闹剧,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嬴政对“御剑飞天”的短期热情,也让李斯那套引以为傲的“标准化”理论遭遇了严峻的信任危机。蒙恬那句“杀敌不足,娱乐有余”的评语,更是像一根刺,扎在嬴政和李斯的心头,让二人在朝会上对视时,都难免有些尴尬。
北疆军那边,对那批标准飞剑彻底失去了兴趣,除了偶尔拿出来逗个乐子,大部分时间都束之高阁,士卒们继续埋头苦练他们的“莽牛开山势”和“意念御剑”(虽然依旧只能扰动空气)。蒙恬更是将一腔热情重新投注到改进“仙术滑翔翼”和研发“附魔弩箭”上,他觉得还是这些接地气的东西更靠谱。
咸阳宫中,气氛一度有些沉闷。炼丹阁炸了,飞剑成了笑话,签到给的尽是些鸡肋,连“拼夕夕”求来的丹道功法都因材料难寻而进展缓慢。嬴政感觉自己这“全面修仙”的国策,仿佛陷入了一个四处漏风的窘境。
就在这略显颓唐的氛围中,那位一直被李斯的光芒所掩盖、被炼丹爆炸和飞剑失败弄得灰头土脸的“首席灵力技术顾问”徐福,却意外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或者说,是找到了一条新的“赛道”。
自从被李斯拉去搞什么飞剑标准化,徐福就觉得自己一身“本事”无处施展。那些刻板的尺寸、重量、符文精度,让他头晕眼花。他本质上,还是个喜欢鼓捣些“奇技淫巧”、带点冒险精神的方士。如今飞剑项目暂时搁浅,他又被陛下冷落,心中不免惴惴,急于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一日,他正在那间堆满了各种矿石、草药、兽骨和不明粉末的“顾问工作室”里长吁短叹,随手翻看着仙机里那些浩如烟海的低阶法术和符箓图样。忽然,一个极其基础、甚至被许多正统方士视为“不入流”的小法术,引起了他的注意——《聚能爆炎术(微型)》。
这个法术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将微量的火属性灵气极度压缩,然后瞬间释放,产生小范围的爆炸和火焰。威力很小,大概也就能炸个瓦罐,吓唬一下野兽,实战价值几乎为零,故而很少有人深入研究。
但徐福看着那“压缩”、“瞬间释放”、“爆炸”等字眼,再联想到炼丹阁那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虽然那是事故),以及北疆军对“附魔弩箭”爆炸符文的渴望,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他的脑海!
能不能…把这个小法术,用符箓的形式固化下来?做成一种…一次性的、可以批量生产的、威力可控的爆炸物?!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得浑身发抖!飞剑需要精准控制,丹道需要珍稀药材,但这爆炸符箓,听起来就很有搞头啊!材料要求不高,技术门槛似乎也…可以摸索!最重要的是——它看起来很有用!无论是用于军事,还是…开山修路?
他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写成了一份充满激情(和夸大其词)的奏疏,递了上去。为了区别于炼丹阁那种“高风险、高投入、低成功率”的模式,他特意将这个新项目命名为“符箓院”,主打“低成本、可量产、实用性”的符箓研究。
正处于“修仙成果荒”的嬴政,看到徐福这份奏疏,虽然对徐福之前的表现心有余悸,但“低成本”、“可量产”、“实用性”这几个词还是打动了他。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现在这样毫无进展强。
“准奏。”嬴政批复道,“着徐福筹建符箓院,专司实用符箓之研发。所需物料,由少府酌情拨付。务必…注意安全。”
得到了陛下的首肯,徐福如同打了鸡血,立刻行动起来。符箓院的牌子,就挂在了原来炼丹阁旁边一处较小的偏殿(主要是离爆炸源远点,心理上安全)。他招募了一批在炼丹阁爆炸中幸存、但对炼丹失去信心、转而对象术符文感兴趣的方士,又征调了几名擅长精细雕刻的工匠,开始了闭门研究。
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徐福构想的“一次性爆炸符箓”。
研究过程,自然是状况不断,险象环生。
第一次试验,符纸承载不了压缩的灵力,刚画完就自燃了,把桌案烧了个洞。
第二次,换了更坚韧的兽皮,结果灵力压缩过度,拿起来还没用就炸了,把一名方士的眉毛燎没了。
第三次,好不容易控制了灵力输出,但引爆方式不稳定,时灵时不灵,差点把前去检查的徐福给炸着。
徐福和他的团队,就在这种“三天一小炸,五天一大炸”的刺激环境中,艰难地摸索着。他们的道袍变得破破烂烂,脸上时常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走在宫里,宫人们都绕着走,私下称他们为“爆破大队”。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是炸出来的经验)。在经过无数次失败和改进后,他们终于成功地在一张特制的、掺杂了金属粉末的硬皮纸上,稳定地刻画出了改良版的“聚能爆炎”符文,并找到了相对安全的灵力灌注方法和一种简单的、通过撕扯特定符文节点来引爆的机制!
第一枚可以稳定使用的“一次性爆炸符箓”原型,诞生了!
为了检验其威力,徐福申请了一次正式的试验。地点选在了骊山脚下那片已经被炼丹阁爆炸摧残过一次的荒地。
试验当日,嬴政带着李斯、蒙恬(正好又回京述职)等重臣,亲自到场观摩。大家都想看看,徐福这折腾了几个月,到底搞出了个什么名堂。
徐福手持那枚巴掌大小、闪烁着不稳定红光的皮制符箓,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向嬴政介绍:“陛下,此乃臣等呕心沥血之作,‘一次性爆炸符箓’原型!使用时,只需用力撕扯此处符文节点,然后迅速掷向目标即可!”
嬴政等人将信将疑地看着那枚其貌不扬的符箓。
徐福深吸一口气,走到划定的试验区域,对准前方五十步外一个作为标靶的废弃石碾,用力撕扯节点,然后奋力将符箓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