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立刻跟过来,挡住其他人视线。半夏迅速抠出几个生鸡蛋,磕开倒进碗里,又抓了一把绿豆和甘草碎塞进嘴里拼命嚼碎,混着蛋清生生咽了下去!蛋腥味和草屑味恶心得她差点真吐出来。
几分钟后,绞痛奇迹般缓解了。她喘着粗气,靠着墙根坐下,脸色苍白。
司务长出来看她一眼:“娇气!行了,看你那样也干不了活,回去休息吧!李静留下帮忙!”
李静扶她起来,低声快速说:“是混合毒。剂量不大,算你命大。”手指在她手心飞快写了两个字:“赵、药”。
回到宿舍,她瘫在床上,浑身脱力。赵、药?赵连长和药材?是赵连长在药材里做了手脚?还是让她小心赵连长给的药?
下午训练时,她明显体力不支,几次差点晕倒。教官皱着眉让她提前回去休息。她没回宿舍,拐去了医务室。
刘老医官还在躺椅上打盹。小护士不在。她走到药柜前,假装整理,手指却快速摸索着那个画了点的蜂巢符号附近。
果然,在符号下方的木板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她用指甲抠开,里面藏着一小卷油纸。
展开,上面是爷爷的笔迹,极其潦草:“逆鳞粉末,可控蜂鸣,亦可诱其狂躁。慎用。”
背面有一行小字,是另一种笔迹:“赵可用,疑未净。”
赵可用?疑未净?是说赵连长或许可以争取,但怀疑他并未完全摆脱控制?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咳嗽声。刘老医官不知何时醒了,正眯着眼看她手里的油纸。
“看懂了?”老头声音沙哑。
她心跳如鼓,把油纸攥紧:“……不太懂。”
“不懂就对了。”老头嗤笑,“林国栋那老狐狸,藏东西九曲十八弯。”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他那点心思,比断肠草还毒。”
他忽然压低声音:“有人嫌你碍眼,想让你‘病退’。下次,可没生鸡蛋给你啃。”
半夏后背发凉:“您怎么知道……”
“老子鼻子没瞎!”老头哼了一声,“药味儿混着蛋腥气,当谁闻不出来?”他摆摆手,“滚吧。碍眼。”
她转身要走,老头又在身后嘟囔一句:“……‘蜂后’可不是光挨揍不还手的孬种。”
晚上,连部通知开会。赵铁柱站在前面,总结近期工作,最后提到炊事班中毒事件。
“……初步判断是食材保管不当,交叉污染。司务长记过处分。”他目光扫过台下,“以后各排注意饮食卫生,发现异常,及时报告,不要擅自行动!”
散会后,赵铁柱叫住她:“林半夏,你身体怎么样?”
“报告连长,没事了。”
“嗯。”他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以后……机灵点。不是每次都运气好。”
他递给她一个小纸包:“拿着。安神的。”
回到宿舍,她打开纸包,里面是几粒褐色的中药丸。气味甘苦,确实是安神药的味道。但她想起油纸上“疑未净”三个字,想起李静的警告,最终没敢吃,悄悄藏了起来。
夜里,她假装起夜,溜到洗漱间,将一颗药丸碾碎,混了点水,抹在窗台一盆半枯的茉莉花根部的泥土里。
几天后,那盆茉莉的叶子彻底枯黄萎蔫了。
药丸里,果然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