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绞着疼……”他冷汗直冒。
教官过来一看：“吃坏肚子了？林半夏！你陪他去医务室！”
她搀着王大志往医务室走。路过垃圾集中处时，王大志突然站直了，肚子也不疼了，飞快地扫视四周，压低声音：
“昨天你分拣的药材，有问题。”
半夏一愣：“什么？”
“有一袋晒干的‘土茯苓’，混了极少量的‘断肠草’切片。颜色形状几乎一样，但毒性天差地别！”王大志语速极快，“要不是我老家挖过这玩意，根本认不出来！那袋药要是当成土茯苓用了，要出大事！”
“谁送的药？”
“后勤司务长带的兵，但……”王大志眼神闪烁，“我瞧见赵连长亲自检查过那几袋货。”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王大志立刻又弯下腰，“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来的是赵铁柱。他看了看王大志，目光落在半夏脸上：“怎么了？”
“报告连长，他可能急性肠胃炎。”半夏稳住声音。
赵铁柱点点头：“赶紧送医务室。你，”他指指半夏，“回来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赵铁柱递给她一杯水：“坐。”
“王大志怎么样？”他问。
“刘医官看了，说是受凉，开了药休息。”
“嗯。”赵铁柱手指敲着桌面，“你最近表现……还行。但心思要放在训练上。别的事，少打听，少掺和。知道吗？”
他拉开抽屉，拿出个东西推过来，是那把蜂巢匕首。
“这玩意儿，哪来的？”他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
半夏心跳漏了一拍：“……家里带的。防身。”
“军营里用不着这个。”赵铁柱拿起匕首，手指摩挲着蜂巢刻印，“花样挺别致。以后这类私人物品，一律上交。”
“……是。”
他摆摆手让她走。她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刘老医官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他的话，别往心里去。”
回到训练场，下午是器械训练。爬高墙时，她感觉腰带卡扣有些松动，但没太在意。爬到顶端翻越时，卡扣突然崩开！她整个人猛地后仰跌落！
底下惊呼一片！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猛地抓住她手腕！是李静！她不知何时出现在下方保障位置，单手死死拽住她，手臂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快速抓住保险绳缠了两圈。
“抓紧！”李静低吼，声音却异常冷静。
教官冲过来，两人被安全放回地面。
“怎么回事？！”教官检查断裂的卡扣，脸色难看，“装备老化？还是人为损坏？”
赵铁柱闻讯赶来，拿起卡扣仔细查看，目光扫过半夏和李静。
“意外。”他最终定性，“器械保养不到位。林半夏，李静，休息半小时。其他人继续！”
坐在场边，半夏揉着发红的手腕，低声道：“谢了。”
李静看着训练场，声音平淡：“卡扣销钉被人磨过。很隐蔽，但旧伤叠新伤，受力就会断。”
半夏后背发凉。
李静转过头，看着她眼睛，极轻地说：“有人不想你安稳待着。有人在试你的深浅。也有人，”她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训话的赵铁柱，“在保你。”
“为什么？”半夏喉咙发干。
“不知道。”李静重新看向前方，“但‘蜂巢’塌了，虫子们总得找新窝。你这‘蜂后’，是好棋子，也是好靶子。”
休息结束哨响。李静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下次，”她留下最后一句，“自己多长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