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在耳边呼啸,龙志炼只觉怀中的阿月轻得像片叶子。他落地时,藤蔓缠住两人的腰,虽有些颠簸,却总算稳住了身形。
“咳咳……”阿月咳出几口血,脸色更白了,“蛇眼叟和血罗刹不会放过我们的……”
“他们追不上。”龙志炼扯断藤蔓,将阿月放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素衣谷的护谷阵,应该快启动了。”
话音刚落,栈道上方传来“咔嚓”巨响。龙志炼抬头望去,只见栈道的木栏正在崩塌,碎石如暴雨般落下。蛇眼叟和血罗刹在崖边大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栈道化作废墟。
“算他们跑得快。”蛇眼叟咬牙切齿,“主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主上?”龙志炼皱眉,“你家主上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梅姨赶尽杀绝?”
蛇眼叟冷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被阿月喝住:“站住!你还没说,主上为何要夺太初温玉?”
蛇眼叟脚步一顿,独眼回头:“三百年前,主上本是素衣谷的大长老,与梅清欢一同守护温玉。可梅清欢偏要学什么‘冰魄封魔’,将主上的修为封印,还污蔑主上盗走玉心。主上含冤隐忍三百年,今日总算要讨回公道!”
“一派胡言!”阿月怒斥,“师姐当年是中了‘蚀心散’,才会被你家主上偷袭!我亲眼见过师姐的遗书,她说是……”
“住口!”蛇眼叟突然暴喝,声音里竟带着几分痛苦,“你懂什么?主上才是真正的‘太初守护者’!梅清欢不过是个窃玉篡位的贱人!”
龙志炼心中一动:“你说梅姨是‘窃玉篡位’?可她明明是为了封印邪功!”
“邪功?”蛇眼叟仰天大笑,“主上的‘太初玄功’是天下第一的正功!能吸收温玉之力,长生不死!梅清欢怕主上夺权,才编出什么‘邪功’的谎言,将主上逐出师门!”
“够了!”阿月厉声道,“你家主上若真光明磊落,为何要杀我师姐?为何要嫁祸素衣谷?为何要让三百年的同门自相残杀?”
蛇眼叟被问得哑口无言,突然转身,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雾中。
龙志炼扶着阿月站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栈道,只觉心中疑云更甚。梅清欢的遗书说他“莫惧邪念,莫负初心”,可蛇眼叟的话,却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若梅姨真的“窃玉篡位”,那他手中的碎玉,岂不成了助纣为虐的证物?
“龙公子,你别信他。”阿月察觉到他的动摇,轻声道,“师姐的为人我最清楚,她绝不会做这种事。蛇眼叟定是被主上蒙蔽了。”
龙志炼点了点头,却仍觉得不安。他将碎玉掏出来,只见碎玉上的梅清欢虚影正盯着他,目光温柔而坚定。他突然想起遗书里的话:“莫负初心”——他的初心,是查明真相,是为梅姨正名,无论她是否“窃玉”,他都要找出事实。
“阿月,”他道,“我们去素衣谷。”
阿月一怔:“素衣谷?可师姐的冰棺还在藏玉洞……”
“梅姨的遗书说,素衣谷有‘护谷阵’,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龙志炼道,“而且,蛇眼叟说主上是素衣谷的大长老,素衣谷一定有他的踪迹。”
阿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我陪你去。”
两人沿着悬崖边的小路前行,晨雾渐渐散去,露出远处的青山。龙志炼望着脚下的深渊,只觉前路漫漫,却不再迷茫。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他要面对的不仅是“她”的追杀,更是三百年的谎言,是梅清欢留给他的“真心”考验。
而此刻,他掌心的碎玉,正微微发烫,仿佛在说:“莫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