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炼哥!”苏清雪的呼喊从洞外传来。龙志炼急忙收好绢帛,转身时却见洞口站着个灰衣老妇,手持青铜拐杖,脸上布满刀疤,正是那日被他打落悬崖的“毒心婆婆”!
“小娃娃,倒是命硬。”毒心婆婆阴恻恻一笑,拐杖点地,地面渗出黑血,“你娘的寒玉髓,你爹的《寒玉真解》,还有这玄冥教的秘密……老身等了二十年,总算等到今日。”
龙志炼挡在苏清雪身前,映雪剑嗡鸣出鞘:“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毒心婆婆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泛着幽蓝,“我是你娘的师姐,是玄冥教主的‘药人’!当年你娘用寒玉髓救你爹时,老身在她药里下了‘蚀骨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指向苏清雪,“这小丫头的冰魄草,正好能解蛊虫!”
苏清雪脸色微变,后退半步:“你胡说!阿炼哥的娘……”
“你娘临终前说的‘梅灵与千年梅树根须相连’,根本不是什么情话!”毒心婆婆狂笑,“那是她用寒玉髓养着的蛊王!只要寒玉双生合一,蛊王便会苏醒,吸尽你们的精血!”
龙志炼只觉一阵眩晕——原来母亲的话竟是这般残酷的真相?他想起梅隐庐的梅树,想起洞壁的刻痕,难道一切都是骗局?
“阿炼哥,别信她!”苏清雪抓住他的手腕,“你的内力刚才明明顺畅了许多,那是寒玉髓与你的血脉共鸣,不是蛊虫作祟!”
毒心婆婆的拐杖突然射出无数毒针,直取苏清雪咽喉。龙志炼旋身挥剑,映雪剑舞成银网,将毒针尽数挡下。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剑招竟比往日快了三倍,每一式都如梅枝破雪,带着股不屈的韧性。
“好小子,果然有几分本事。”毒心婆婆阴笑,“但你娘的蛊王,可不是这寒玉髓能镇住的!”她从怀中取出个青铜瓶,倒出粒红色药丸,“吃了这‘蚀骨丹’,你便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龙志炼挥剑劈向药瓶,却被毒心婆婆的袖风卷住。药丸滚落在地,裂开条缝,溢出黑雾。苏清雪急忙撒出冰魄草,草叶触到黑雾,立刻冒起青烟。
“清雪,退开!”龙志炼大喝一声,运起“寒梅破雪”第三重的内力。寒玉髓的凉意从丹田涌出,顺着手臂注入剑身。映雪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竟浮现出梅花的纹路,每道纹路都泛着冷冽的光。
“梅枝横斜!”龙志炼低喝。这一剑比昨日更狠,剑势如狂风扫雪,直取毒心婆婆胸口。毒心婆婆慌忙用拐杖抵挡,却听“咔嚓”一声,青铜拐杖竟被剑刃削去半截!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脸上的刀疤因恐惧而扭曲,“你才练到第三重,怎会有如此功力?”
“因为我有清雪。”龙志炼转头看向苏清雪。她正将最后一株冰魄草按在他的剑刃上,梅香混着草香,沁人心脾。“她的医术,她的梅香,就是我最好的内力。”
毒心婆婆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龙志炼挥剑追击,映雪剑刺穿她的左肩。她惨叫一声,从怀中掉出个锦盒,落在雪地上。
龙志炼捡起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二块寒玉碎片,每块碎片上都刻着“映雪”二字。最上面那块,与他怀中的寒玉双生严丝合缝——原来这就是父亲信中提到的“寒玉双生本是一对”!
“阿炼哥,那是……”苏清雪指着锦盒,“你娘的寒玉髓,原来被分成了十二块!”
龙志炼想起洞壁的刻痕:“若玉碎,梅魂断;若梅生,玉重生。”或许梅树的发芽,正是因为他将寒玉双生合二为一?而毒心婆婆偷走的十二块碎片,正是用来维持蛊王的?
“走!”龙志炼拉起苏清雪的手,“回梅隐庐,我要将这些碎片与寒玉双生融合,彻底斩断这蛊王的根基!”
二人出洞时,沂山的雪又下起来了。梅林的新枝在雪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他们送行。龙志炼望着苏清雪被雪水浸得发红的鼻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笑——或许她的爱,从未消失,而是化在了梅树里,化在了寒玉中,化在了他与清雪相握的手心里。
“清雪,”他在她耳边轻声道,“等我们融合了所有寒玉,定要让梅隐庐的梅树,开得比当年更盛。”
苏清雪抬头看他,睫毛上沾着雪粒,却笑得比梅花开得更艳:“我信你。”
雪越下越大,望月崖的瀑布在冰帘后发出闷响,似是在应和他们的心意。而在沂山深处的某个洞穴里,那具空石棺的棺盖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朵梅花,红得像是要烧穿整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