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脸拉得老长,两只三角眼死死地盯着秦淮茹,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秦淮茹!你到底写不写?
老娘再问你最后一遍!”
贾张氏的声音尖利,带着不耐烦。
秦淮茹低着头,手里纳着鞋底,一针一线都显得有气无力:
“妈,我不是都说了吗,我真不会。
我那点文化,您又不是不知道,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写个名字都费劲,哪会写那劳什子的检讨?”
“我不管!我不管你识不识字!”
贾张氏开始撒泼,一拍大腿,
“你是我儿媳妇,你就得替我想办法!
我不管,你今天就是编,也得给我编出一万五千字来!不然……
不然我明天就去街道办闹,说你这个儿媳妇不孝顺,虐待婆婆!”
秦淮茹心里冷笑一声。
还拿这套来吓唬我?
真当我是以前那个任你拿捏的软柿子了?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一贯的委屈和柔弱,眼圈微微泛红:
“妈,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要是会写,我能不帮您吗?
可我就是个睁眼瞎,您让我怎么写?”
“我不管!我不管!”贾张氏眼珠子一转,再次想到一个威胁秦淮如的法子。
“你是我儿媳妇,你就得帮我!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我就不让东旭认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当爹!
我让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又想拿这事来威胁秦淮茹。
可惜,秦淮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受气包了。
“妈,您要是这么说,那这检讨我还真写不了了。”
秦淮茹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您别忘了,当初是谁出的主意,让东旭去认爹的?
又是谁,为了那两千多块钱,在协议上按的手印?
现在好处您想占,责任您一点都不想担,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道。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您要是想撕,就尽管来。”
秦淮茹毫不畏惧地看着她,
“大不了,这日子不过了!我明天就回我娘家去!
我看您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怎么过!
我看您那一万五千字的检讨,找谁给你写!”
“你……你……”贾张氏被秦淮茹这番话给镇住了。
她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儿媳妇,今天居然敢跟自己顶嘴了!
而且,她说的句句都在理,字字都戳在她的心窝子上。
是啊,要是秦淮茹真走了,这个家可就真的塌了!
贾东旭那个废物是指望不上的。
自己一个老婆子,又懒又馋,除了撒泼打滚什么都不会。
到时候别说吃鱼吃肉了,恐怕连窝头都吃不上!
更别提那要命的检讨书了!
贾张氏的气焰,瞬间就消了下去。
她看着一脸冷漠的秦淮茹,心里又怕又恨,但也不敢再说什么重话了。
“淮茹啊……”
她的语气,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
“妈……妈刚才也是急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
咱们……咱们是一家人,你就帮帮妈吧。
妈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你了。”
秦淮茹看着婆婆这副前倨后恭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妈,不是我不帮您。”
秦淮茹叹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柔弱的样子。
“我是真不会写啊。
要不……等东旭回来,让他帮您写吧?
他好歹也上过学。
“他?”一提到贾东旭,贾张氏的脸上就写满了嫌弃,
“那个废物,指望他?我还不如指望棒梗呢!
他要是靠得住,咱们家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连个屁都不敢跟易中海放,眼睁睁看着自己改了姓!”
婆媳俩正僵持着,一阵浓郁的肉香顺着窗户缝飘了进来。
不是猪肉,也不是鸡肉,而是一股子鲜美的鱼香味。
这味道,一下子就勾起了贾张氏肚子里的馋虫。
她今天在学习班掏了一天的厕所,晚上回来就啃了两个硬邦邦的窝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什么味儿?真香!”贾张氏吸了吸鼻子,眼睛都亮了,
“是哪家挨千刀的在吃独食?”
秦淮茹也闻到了,她心里一动,猜到这八成是后院许大茂家。
许大茂今天下乡放电影,指不定又从哪个老乡手里换了好东西回来。
“肯定是许大茂那个挨千刀的!”
贾张氏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伸长了脖子往后院的方向看,
“这孙子每次都吃独食,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院里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