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连忙附和:“陛下慧眼识珠,欧阳大人确实是栋梁之才!”
“栋梁之才自然要护好。”朱厚照的语气陡然转冷。
“可安化王这逆贼,欺君罔上,盘剥灾民,刺杀钦差,私养死士,简直是罪无可赦!”
“朕之前念他是宗室,一再容忍,没想到他得寸进尺,竟敢有谋逆之心!”
朱厚照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宫墙。
眼神锐利如刀。
“这一次,朕不能再忍了!必须拿下这逆贼,以儆效尤!”
他转过身,对着张永厉声吩咐:“张永!立刻去兵部,传朕的旨意,让定国公徐光祚、英国公张懋,还有王守仁,立刻来暖阁见朕!”
“另外,去锦衣卫查问,欧阳铎押送的刺客和供词,是不是已经到了,让他们立刻把供词送过来!”
“奴婢遵令!”张永不敢耽搁,连忙躬身应道,转身快步走出暖阁,一路小跑着去传令。
暖阁里只剩下朱厚照一人。
他重新拿起欧阳铎的奏疏,又看了一遍。
尤其是关于安化王私养死士、囤积甲胄的部分,眼神越来越凝重。
安化王在宁夏经营多年,手下有不少亲信,还有王府护卫,若是逼得太紧,狗急跳墙,说不定会直接起兵谋反。
宁夏是九边重镇之一,若是发生叛乱,不仅会危及西北安危,还会让百姓再次陷入战火,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拿下安化王,必须计划周密,一击必中,不能给其叛乱的机会。
朱厚照走到书架前,取下一幅宁夏的舆图,铺在桌上。
舆图上标注着宁夏的城池、河流、军营的位置,清晰明了。
他的手指落在宁夏城的位置。
安化王府就在宁夏城中心,而宁夏卫的军营在城外西南角,指挥使是他去年提拔的亲信周瑛。
“或许可以让周瑛配合行动……”朱厚照喃喃自语,心里开始盘算着行动计划。
他又想到王守仁。
王守仁不仅精通儒学,更懂军事,之前在江西平定民乱,用兵如神,有他在,拿下安化王的把握就更大了。
定国公徐光祚、英国公张懋,都是世袭的勋贵,久经沙场,熟悉边军情况,有他们坐镇兵部,调兵遣将就不会出问题。
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朱厚照的沉思中悄然过去。
暖阁的门被推开,张永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定国公徐光祚,他年近六旬,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身兵部尚书的官服,显得沉稳威严。
旁边是英国公张懋,也有六旬年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是军中少壮派的领军人物,现任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最后面的是王守仁,三十多岁,穿着兵部侍郎的官服,面容清瘦,眼神深邃,透着一股儒将的文雅和睿智。
三人走进暖阁,看到朱厚照正站在舆图前,连忙躬身行礼:“臣徐光祚(张懋、王守仁)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都起来吧。”朱厚照转过身,指着桌上的奏疏,语气凝重。
“你们来得正好,欧阳铎从宁夏送来了奏疏,出大事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连忙站起身,走到桌前。
朱厚照拿起奏疏,递给徐光祚:“定国公,你先看看,给英国公和王佥都御史也传着看看。”
徐光祚接过奏疏,快速看了一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递给张懋。
张懋看完后,又递给王守仁。
暖阁里一片寂静,只有三人翻奏疏的“沙沙”声。
等三人都看完奏疏,朱厚照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化王朱寘鐇,盘剥灾民,刺杀钦差,私养死士,囤积甲胄,已有谋逆之举,朕意已决,要拿下这逆贼!”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沉声道:“你们都是兵部和军中的人,精通军事,朕召你们来,就是要问一句——若是朕下令捉拿安化王,他狗急跳墙,悍然起兵谋反,我等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