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发出惊叹声。一万两,足以支撑善堂半年的开销。
沈清辞却只是淡淡一笑:“赵老爷好意心领了,但这银两,我不能收。”
“为何?”赵万金愣住了,“王妃不是正在募捐吗?”
“善堂确实需要银两,但更需要对得起良心。”沈清辞声音清冷,“我听说赵老爷的绸缎庄,前日刚刚赶走了一批从北边逃难来的工人,只因他们影响店铺生意。”
赵万金脸色一变:“这...这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赵老爷心里清楚。”沈清辞转身欲走,“善堂只接受真心行善之人的捐赠,赵老爷请回吧。”
赵万金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让他如坐针毡。
“等等!”他终于咬牙道,“王妃,赵某知错了。我这就回去重新安置那些工人,并且...并且再捐五千石粮食!”
沈清辞这才转身,唇角微扬:“既然赵老爷诚心悔改,善堂自然欢迎。”
这件事很快传遍京城,人人都道摄政王妃明察秋毫,不取不义之财。更多的商人闻讯而来,不仅捐钱捐物,还主动提出雇佣善堂中的流民,给他们谋生的机会。
一个月后,善堂已经扩建了三倍,收容了上千流民。更令人惊喜的是,其中一些有手艺的流民开始在善堂的帮助下重操旧业,制作的工艺品在京城大受欢迎。
这日傍晚,沈清辞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王府,却发现夜君离在院中等她。
“王爷今日回来得早。”她微笑上前。
夜君离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草屑:“看你辛苦,特意早点回来陪你。”
二人在庭院中漫步,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你可知,如今京城百姓都称你为活菩萨?”夜君离忽然道。
沈清辞轻笑:“虚名而已。我做这些,本就不是为了名声。”
“我知道。”夜君离停下脚步,深深看着她,“但你的善举,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哦?”
“边境流民问题一直是朝廷的心病。处置不当,极易引发民变。如今你妥善安置了他们,消除了这个隐患。”夜君离眼中带着赞许,“更妙的是,你让那些富商心甘情愿地掏钱,还整顿了商界风气。”
沈清辞靠在他肩上,轻声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我想把善堂推广到各州各县,让天下再无流离失所之人。”
“这个梦想很大。”
“但有王爷在,我相信一定能实现。”
夜色渐深,书房中的烛火却依然亮着。沈清辞伏在案前,仔细规划着下一个善堂的选址。夜君离坐在她对面的书案后批阅奏折,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温柔。
“对了,”沈清辞忽然想起什么,“我今日在善堂发现几个识字的流民,他们说是从北狄逃来的商人。”
夜君离抬起头:“北狄商人?”
“嗯。他们说北狄内部正在权力更迭,新即位的王子暴虐无道,这才导致边境动荡。”
夜君离若有所思:“这个消息很重要。若是属实,我们或许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沈清辞微笑:“看来,善堂不仅能救助百姓,还能为王爷收集情报。”
“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夜君离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等这些事情了结,我带你游遍大启江山,看看你帮助过的每一个地方。”
沈清辞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中一片温暖。前世的仇恨依然在心中,但她已经学会了用更宽广的胸怀去看待这个世界。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京城在月色中沉睡,而善堂中的灯火依然亮着,如同暗夜中的星光,照亮着无数人前行的路。
沈清辞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她会坚定地走下去。不仅为了复仇,更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上每一个值得守护的生命。
而此刻,在善堂最深处的房间里,一个看似普通的流民悄悄展开一张密信,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信上只有一行小字:“已取得信任,静待指令。”
夜色,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