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接过请帖,扫了一眼:赏荷宴?这个时候办宴,倒是蹊跷。
可要回绝?
不必。沈清辞将帖子放在案上,正好会会那位永盛车马行的东家。
她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几封信:把这些信送到各位老板府上,就说三日后我在醉仙楼设宴,还请各位赏光。
夜色渐浓,沈清辞独自在书房核对账目。烛火摇曳,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小姐,王爷来信。影九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夜君离的信比往日都要简短,只说北疆事务已了,不日即将返京。但随信送来的一枚令牌却让沈清辞眸光微动——那是可以调动他暗中经营的所有商号的信物。
告诉王爷,三日后醉仙楼的宴席,还请他派人暗中护卫。沈清辞将令牌收好,继续低头看账本。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沈清辞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青黛正要出声,却被她抬手制止。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喝杯茶?她对着窗外淡淡道。
一道黑影应声而入,是个面容精干的男子。他拱手行礼:沈小姐好耳力。在下永盛车马行掌柜,赵永盛。
沈清辞神色不变:赵掌柜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赵永盛目光在书房内扫过,最后落在沈清辞手边的账本上:听闻沈小姐近来与各家商号往来密切,赵某特来请教,不知小姐可否给永盛一个合作的机会?
合作?沈清辞轻轻合上账本,赵掌柜想要如何合作?
永盛在京城有十二个车马行,三十支商队。若是沈小姐愿意,永盛可以优先为小姐的货物提供运输。赵永盛说着,取出一份契约,条件任凭小姐开。
沈清辞扫了眼契约,忽然轻笑:赵掌柜好意,清辞心领了。不过...她抬眸,目光如刀,永盛车马行前些日子才烧了仓库,清辞实在不敢把货物托付。
赵永盛脸色微变,强笑道:那只是意外...
是吗?沈清辞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册子,可我这里有些账目,似乎与赵掌柜说的不太一样。
她翻开册子,念道:永盛车马行上月从西域运来的所谓,实际上装的是精铁。这个月送往北疆的,箱底藏的都是弓弩。赵掌柜,这些也是意外?
赵永盛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知道?沈清辞合上册子,眸光冷冽,赵掌柜莫非忘了,镇国公府执掌兵部多年,对军中物资再熟悉不过。
她缓步走到赵永盛面前,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告诉你的主子,若是再敢打慈幼局那些孩子的主意,或是往北疆输送一兵一甲,就休怪我不客气。
赵永盛冷汗涔涔,连连后退:沈小姐的话,赵某一定带到。
待他仓皇离去,青黛这才从暗处走出:小姐,为何不直接拿下他?
留着他还有用。沈清辞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有他在,我们才能知道靖王府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转身看向案上的京城舆图,用朱笔在几个位置做了标记。这些刚刚建立的商业合作,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无声息地收紧。
明日你去一趟慈幼局,把年纪小的孩子都接到别庄安置。沈清辞吩咐青黛,就说我要请师傅教他们读书识字。
小姐是担心...
风雨欲来,总要未雨绸缪。沈清辞吹熄烛火,任月光洒满书房。
远处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她站在窗前,望着靖王府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场商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