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会写信给父亲,提醒他注意安全。”她轻声说道,心中已经决定要加派暗卫保护父亲。
用膳后,沈清辞陪着母亲在院中散步。秋意渐浓,院中的银杏树已经开始泛黄。
“听说昨日摄政王离京前,特意来见了你?”柳氏状似无意地问道。
沈清辞面色如常:“是有些朝务要交接。”
柳氏看了看女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声道:“摄政王位高权重,与他往来,更要谨慎。”
“女儿晓得分寸。”
正说着,忽然丫鬟来报,说是柳姨娘带着沈若薇前来请安。
沈清辞眸光微闪,来得正好。
柳姨娘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裙,妆容精致,步步生莲。沈若薇跟在她身后,一袭粉衣,楚楚可怜的模样与前世如出一辙。
“给夫人请安。”柳姨娘盈盈一拜,目光却扫过沈清辞,“大小姐也在啊。”
沈若薇怯生生地行礼:“母亲安好,姐姐安好。”
柳氏淡淡点头:“起来吧。”
柳姨娘起身,笑着道:“听说今日大小姐在议事厅大发神威,处置了好几个管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话明褒暗贬,暗示沈清辞手段狠辣。
沈清辞不以为意,浅浅一笑:“姨娘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是一些不守规矩的下人,小惩大诫而已。怎么,姨娘觉得我处置得不妥?”
柳姨娘脸色微僵:“不敢,大小姐做事自然有道理。只是那些管事大多在府中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正是看在他们是老人的份上,才只是撤职查办。”沈清辞打断她,“若是按律追究,怕是还要送官查办。姨娘觉得呢?”
柳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沈若薇连忙打圆场:“姐姐别误会,姨娘只是心善,见不得老仆受罚。”
沈清辞转向沈若薇,目光如刀:“妹妹这话说得有趣。按你的意思,纵容下人欺主瞒上,才是心善?那这镇国公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沈若薇被她看得心中一寒,连忙低头:“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以后说话前最好三思。”沈清辞语气转冷,“镇国公府的女儿,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家族颜面,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柳氏适时开口:“辞儿说得对。薇儿,你也要多跟你姐姐学学,说话做事都要稳重些。”
这话看似平常,实则是在敲打柳姨娘母女。沈若薇脸色一白,指甲深深掐入手心。
又寒暄几句,柳姨娘便带着沈若薇悻悻离去。
望着她们的背影,柳氏轻叹:“你今日太过锋芒毕露了。”
沈清辞扶母亲在石凳上坐下:“对待有些人,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她知道,今日之事很快就会传遍府中。这是她向所有人发出的明确信号:从今往后,镇国公府的中馈大权,正式易主。
傍晚时分,沈清辞在书房处理漕运司的公文,青黛悄声进来。
“小姐,查清楚了。今日柳姨娘离开正院后,立刻派人去给被撤职的刘管事家里送了一百两银子。”
沈清辞笔下不停:“果然沉不住气了。让人继续盯着,看她接下来还要联系谁。”
“是。”青黛应道,又想起什么,“还有一事,靖王府今日递了帖子,三日后靖王妃要在府中举办赏菊宴,邀请小姐赴宴。”
沈清辞终于停下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她接过制作精美的请帖,上面靖王妃的亲笔字迹婉约秀美,言辞恳切。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小姐要去吗?”青黛担忧地问。
“去,为什么不去?”沈清辞将请帖放在一旁,“正好会会这位靖王妃,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她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渐沉的落日。秋风吹动她的衣袖,带来丝丝凉意。
夜君离刚离京,各方的试探就接踵而至。看来这段时间,她有的忙了。
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只有在风浪中,才能看清谁是人,谁是鬼。
而她,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