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俯身细看,气息不经意拂过她的耳畔:靖王妃的弟弟,去年新置了一处别院。
沈清辞眸光一闪:价值不菲?
抵得上十艘漕船。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次日,沈清辞以督察使之名,下令彻查去岁漕船修缮账目。消息传出,朝野震动。
靖王党羽纷纷上门说情,都被沈清辞婉拒。这日,连永昌伯都亲自来访。
沈小姐,永昌伯搓着手,面色尴尬,漕运之事牵扯甚广,何必如此认真?
沈清辞斟茶相待:伯爷此言差矣。漕运关系国计民生,清辞不敢怠慢。
这个自然...永昌伯压低声音,只是靖王府那边...
伯爷放心,沈清辞微笑,清辞行事,自有分寸。
送走永昌伯,青黛忍不住问道:小姐,这般强硬,会不会树敌太多?
沈清辞望向窗外:若是畏首畏尾,又如何成事?
核查进行到第十日,沈清辞终于找到关键证据——一本暗账,详细记录了贪腐银两的流向,其中大半流入了靖王府的私库。
小姐,这下证据确凿了!青黛兴奋地说。
沈清辞却摇头:还不够。这些银子经过多次转手,很难直接指证靖王。
她沉思片刻,忽然起身:备车,我要去见周会长。
自从江南归来,周会长也到了京城。见到沈清辞,他连忙迎上来:
沈小姐,可是为了漕运之事?
不错。沈清辞开门见山,会长可知道,靖王府在江南收购生丝的银子从何而来?
周会长神色微变,欲言又止。
会长但说无妨,我保你周全。
这个...周会长压低声音,靖王府用来收购生丝的,好像是漕银...
沈清辞眼中闪过锐光。果然如此!
回到衙署,她立即修书一封,将所得证据整理成册,连夜送入宫中。
次日早朝,气氛格外凝重。永嘉帝将沈清辞的奏折掷于地上,龙颜大怒:
靖王,你作何解释?
萧煜跪倒在地,面色惨白:儿臣冤枉!这定是有人陷害!
陷害?永嘉帝冷笑,这些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
朝堂上一片死寂。众臣垂首屏息,无人敢言。
突然,沈清辞出列:陛下,臣有一言。
靖王殿下或许是一时糊涂。如今北疆战事吃紧,不如让殿下戴罪立功,前往督军?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连萧煜都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
永嘉帝沉吟良久:准奏。
退朝后,夜君离与沈清辞并肩而行:你这一手,倒是出乎意料。
沈清辞目视前方:此时扳倒靖王,为时过早。不如让他远离京城,徐徐图之。
你成长得很快。夜君离语气中带着赞许。
沈清辞微微一笑。前世今生的历练,早已让她深谙朝堂生存之道。
三日后,靖王启程前往北疆。沈清辞站在城楼上,目送车队远去。
青黛轻声问:小姐为何要帮靖王求情?
我不是在帮他。沈清辞目光悠远,我是在帮自己。
寒风中,她的朝服猎猎作响。如今的她,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深闺少女,而是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沈清辞。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