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却道:“主子,通往京城的所有要道都被靖王的人封锁了。而且...有消息说,摄政王府也被监视了。”
形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峻。
夜君离沉思片刻,忽然问:“现在京城谁在主事?”
“靖王以监国身份代理朝政,说是皇上突发急病,需要静养。”
沈清辞与夜君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萧煜这是要逼宫夺位了。
“去找陈明远。”沈清辞忽然道,“四海商会一定有办法送我们进京。”
半个时辰后,他们在城西一处民宅中见到了陈明远。这位商会会长比之前消瘦了许多,眼下的乌青显示他多日未眠。
“沈小姐,王爷。”陈明远匆匆行礼,“京城已经全城戒严,靖王控制了禁军和京畿卫,我们的人很难行动。”
“一定有办法。”沈清辞语气坚定,“商会经营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备用通道。”
陈明远犹豫片刻,终于道:“有一条密道,是前朝留下的,通往皇宫。但入口把守严密,出口在冷宫,也已经多年未用,不知是否畅通。”
“在哪里?”夜君离问。
“在京郊的皇陵。”陈明远压低声音,“靖王的人在皇陵增加了三倍守卫,恐怕就是防着这一手。”
沈清辞却眼前一亮:“皇陵...七月十五中元节将至,按例要举行祭祖大典。”
夜君离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趁祭典混进去?”
“不错。”沈清辞思路越来越清晰,“中元祭典,百官都必须参加。萧煜刚刚监国,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违背祖制。”
陈明远担忧道:“可是二位要如何混入祭典?现在全城都在通缉你们。”
夜君离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有这个,就够了。”
沈清辞认出这是摄政王的信物,见玉佩如见本人。
“三日后就是中元节。”夜君离计算着时间,“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皇陵。”
计划已定,众人分头准备。沈清辞却独自站在院中,望着京城方向出神。
夜君离走到她身边:“在担心家人?”
沈清辞轻轻点头:“父亲年事已高,不知能否经受得住这番折腾。”
“镇国公是历经三朝的老臣,什么风浪没见过。”夜君离语气笃定,“况且,萧煜暂时不敢动他。没有确凿的谋逆证据,擅杀国公,会引起朝野震动。”
“我怕的是暗箭难防。”沈清辞低声道,“前世...父亲就是在狱中被毒杀的。”
夜君离沉默片刻,忽然道:“我已在府中安排了人,会确保镇国公的安全。”
沈清辞惊讶地看他。
“从决定与你合作那日起,我就派人暗中保护镇国公府了。”夜君离淡淡道,“只是没想到萧煜动作这么快。”
一股暖流涌上沈清辞心头。这一世,她不再是孤军奋战。
“多谢王爷。”
夜君离却转开话题:“当务之急是拿到萧煜谋逆的确凿证据,在祭典上当众揭发他。”
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巧的册子:“这些从黑水寨带出的信件,足够证明他与北戎、南疆勾结。但要想彻底扳倒他,还需要一样东西——”
“玉玺。”夜君离接话,“皇上突发急病,玉玺必定落在萧煜手中。没有玉玺,他无法名正言顺地登基。”
沈清辞点头:“所以我怀疑,皇上不是生病,而是被软禁了。”
夜色渐深,二人不敢久留,趁着夜色出发前往皇陵。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队官兵闯入民宅,为首的正是靖王府的亲卫统领。
“搜!他们一定还没走远!”
而此时,沈清辞与夜君离已经坐在一辆运菜的板车上,悄无声息地驶出云州城。
车夫是四海商会的老人,对小路极为熟悉,专挑偏僻难行的道路走。板车颠簸不已,沈清辞不得不紧紧抓住车栏。
“休息一会吧。”夜君离将披风递给她,“到下一个落脚点还要两个时辰。”
沈清辞确实累了,连日奔波让她几乎没合过眼。她靠在车栏上,本想小憩片刻,却不料真的睡了过去。
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轻轻将她的头扶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披风也被仔细掖好。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板车突然停下,她才惊醒。
“怎么了?”她立即清醒,手已按在匕首上。
夜君离示意她噤声,目光锐利地望向前方道路。
月光下,十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路中央,手中的兵刃闪着寒光。
为首之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沈清辞再熟悉不过的脸——
李文渊。
这个本该在大牢中等死的人,此刻正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
“沈小姐,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