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起,沈清辞迅速隐到一旁的竹林后。禅院门开,柳姨娘低着头走出来,面色惶恐。
待柳姨娘走远,桂嬷嬷也带着两个宫女快步离开。沈清辞从竹影中走出,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眸色深沉。
小姐...知书匆匆赶来,方才我看见桂嬷嬷了,她怎么会...
回府。沈清辞转身,该收网了。
回到镇国公府时,雨已停歇,夕阳破云而出,在天边染上一抹艳色。
沈清辞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
辞儿?沈毅正在批阅军务,见女儿面色凝重地进来,不由放下笔,何事如此着急?
沈清辞将账册和密信放在书案上:请父亲过目。
沈毅疑惑地翻开,越看脸色越是铁青:这...这是从何处得来?
摄政王相助。沈清辞直言不讳,父亲,柳姨娘勾结外敌,证据确凿。
沈毅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不可能...她怎敢...
父亲可还记得,五年前北境军粮短缺之事?沈清辞轻声道,当时若不是父亲及时调来粮草,数万将士就要饿着肚子打仗了。
沈毅脚步一顿:你是说...
那批军粮本该更早送达,却在途中屡遭耽搁。沈清辞取出一张泛黄的文书,这是当时的调度记录,上面有周显的签字。
沈毅接过文书,手微微发抖:他们...他们竟敢在军粮上动手脚!
不止如此。沈清辞又取出一枚玉佩,父亲可认得此物?
沈毅仔细端详,忽然变色:这是...这是北戎贵族的信物!你从何处得来?
柳姨娘的妆匣暗格。沈清辞语气平静,与这枚玉佩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用北戎文写的密信。
窗外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着沈毅铁青的脸。
她怎么敢...沈毅一拳捶在书案上,我待她不薄!
父亲,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沈清辞轻声道,三日后宫宴,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我们。
沈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将计就计。沈清辞眸光清冷,既然他们想在宫宴上发难,我们就在宫宴上,让他们自食恶果。
父女二人密谈至深夜,烛火在窗纸上投下交错的身影。
与此同时,柳姨娘院中。
你说什么?老爷和那丫头在书房待了两个时辰?柳姨娘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丫鬟战战兢兢:是...奴婢亲眼所见,方才大小姐离开时,老爷还亲自送到门口...
柳姨娘跌坐在椅上,手中茶盏地摔碎在地:完了...全完了...
姨娘何必惊慌。帘后转出一个身影,竟是沈若薇,不过是个小丫头,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你懂什么!柳姨娘厉声道,那丫头最近像是变了个人,连摄政王都对她另眼相看...
沈若薇冷笑:摄政王?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等宫宴那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窗棂作响。柳姨娘望着女儿狠厉的侧脸,忽然打了个寒颤。
这一夜,镇国公府中无人安眠。
沈清辞回到房中,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夜空无星无月,浓云密布,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指尖轻抚那枚玄铁令牌,她忽然想起夜君离那双深邃的眼眸。
这一世,她不再是一个人。
远处隐约传来更鼓声,三更天了。
沈清辞轻轻合上窗,吹熄烛火。黑暗中,她的眼神清明如昼。
宫宴将至,这场仗,她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