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离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骨哨上:“三日后长公主的赏花宴,你可准备好了?”
沈清辞微怔:“王爷消息灵通。”
“长公主特意请了太后懿旨。”夜君离淡淡道,“此次赏花宴名为赏花,实则是为几位皇子选妃。”
原来如此。沈清辞握紧手中册子,难怪前世此时并无此宴——那时她已与靖王定亲,自然不在候选之列。
“王爷可知,还有哪些府上的小姐收到请柬?”
夜君离报了几个名字,都在沈清辞意料之中,唯有一个让她微微蹙眉:“永宁郡主也去?”
永宁郡主是安亲王独女,自幼爱慕靖王,前世没少给沈清辞使绊子。若她也出席,这场赏花宴怕是更要热闹了。
“看来沈小姐已有对策。”夜君离见她神色不变,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沈清辞将册子收好,抬眸时唇角含着一抹浅笑:“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倒是王爷...”她顿了顿,“届时可会出席?”
“长公主亲自下的帖。”夜君离目光深邃,“况且,本王也想亲眼看看,沈小姐要如何在这赏花宴上,演一出好戏。”
他离去时,沈清辞注意到他腰间佩着一枚与她手中相似的骨哨。这发现让她心头微动,仿佛两人之间有了什么不为人知的默契。
晚膳时分,沈若薇破天荒地来到清荷院。
“姐姐。”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素净,一袭月白裙裳,发间只簪了朵玉兰花,“妹妹听闻姐姐也要去长公主的赏花宴,特来与姐姐商议那日的穿戴。”
沈清辞冷眼看她做戏。前世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骗得她掏心掏肺。
“妹妹有心了。”沈清辞淡淡道,“只是我已有打算,不劳妹妹费心。”
沈若薇笑容微僵,随即又柔声道:“姐姐可是还在生妹妹的气?昨日寿宴上,妹妹也是一时糊涂,才信了靖王殿下的话...”
“妹妹言重了。”沈清辞打断她,“你我姐妹,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她语气温和,眼神却冷得像冰。沈若薇被她看得心头一颤,竟有些不敢直视。
送走沈若薇后,采月忍不住道:“二小姐今日这般作态,定是没安好心。”
“她自然是没安好心。”沈清辞望向窗外暮色,“你去打听一下,靖王今日可曾来过府上。”
采月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回消息:“靖王午后来过,与老爷在书房谈了片刻,又去柳姨娘院里坐了一炷香的功夫。”
果然。沈清辞指尖轻叩窗棂。萧煜这是要双管齐下,一边稳住父亲,一边通过柳姨娘向沈若薇传递消息。
“小姐,咱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不必。”沈清辞转身走向内室,“猎物自己往网里钻,我们只需守株待兔。”
是夜,沈清辞将夜君离送来的册子仔细研读,又将明日可能要用的证物一一清点。当她拿起那枚仿制的靖王私印时,忽然想起日间夜君离腰间的那枚骨哨。
她取下颈间的骨哨,就着烛光细看。这枚骨哨做工精细,哨身刻着繁复的云纹,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前世她至死都不知道,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为何会对自己这个无关紧要的臣女多次出手相助。
窗外传来更鼓声,已是二更天。沈清辞吹熄烛火,却毫无睡意。三日后的赏花宴,将是她与萧煜的又一次正面交锋。这一次,她不仅要全身而退,更要让他付出代价。
月光如水银泻地,沈清辞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弯残月。忽然,一阵极轻的哨音随风传来,与她手中的骨哨发出的声音极为相似。
她下意识地握紧骨哨,循声望去,只见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夜君离...他一直在暗中保护她?
这个认知让沈清辞心头泛起一丝异样。重生以来,她一直独自谋划,步步为营,从未想过会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三日后,赏花宴。她轻轻摩挲着骨哨,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这场戏,她一定会演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