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抬眸,对上他探究的目光:“王爷多虑了。只是及笄后母亲让我学着管家,实在抽不开身。”
“哦?”萧煜挑眉,“可本王听说,你最近常去城西的演武场?”
室内空气陡然一凝。
沈清辞执杯的手稳稳当当,连唇角微笑的弧度都未曾改变:“王爷消息灵通。父亲说女儿家也要有些防身的本事,所以请了师傅教导。”
“镇国公倒是开明。”萧煜目光深邃,“只是不知清辞学的什么?剑法?骑射?还是...别的什么?”
最后几个字,他问得极轻,却带着明显的试探。
沈清辞轻轻放下茶盏,瓷杯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爷似乎对清辞的近况很是关心。”
“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关心你不是应该的?”萧煜向前一步,声音压低,“只是清辞,你最近的变化实在太大,让本王不得不担心...”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触她的脸颊。沈清辞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起身道:“时辰不早,清辞该回府了。”
“且慢。”萧煜拦住她去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这个,你可认得?”
沈清辞目光微凝——那是前世她赠予萧煜的定情信物,今生她早早将玉佩收起,怎会又到了他手中?
“这玉佩成色普通,王爷从何处得来的?”
萧煜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当真不认得?这可是从你清荷院的丫鬟手中买来的。”
沈清辞心中冷笑,原来他买通了她院中的下人。
“王爷说笑了。”她面色如常,“清荷院的丫鬟怎会有这等物件?许是被人骗了。”
萧煜还要再问,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掌柜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这位爷,楼上雅间有贵客,您不能上去...”
帘子再次被掀开,夜君离一身墨色常服立在门口,目光扫过室内,最后落在萧煜身上。
“靖王也在?”他语气平淡,却自带威压。
萧煜脸色微变,旋即笑道:“皇叔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
夜君离不答,只看向沈清辞:“城南别院的事有进展了,你可要现在去听?”
沈清辞会意,顺势道:“自然要去。”又转向萧煜,“王爷,清辞先行告退。”
萧煜看着二人并肩离去的身影,手中的玉佩几乎要捏碎。
赵先生从暗处走出,低声道:“王爷,看来沈大小姐与摄政王往来甚密...”
“本王看得见!”萧煜咬牙道,忽然想起什么,“去查,城南什么别院?立刻去查!”
马车驶出城南,沈清辞看向对面的夜君离:“多谢王爷解围。”
“不是解围。”夜君离递过一份文书,“柳姨娘的别院,昨夜确实有异动。”
沈清辞展开文书,上面详细记录了别院夜间出入的人员——竟有几个是江南口音。
“靖王的人?”
“不止。”夜君离目光深沉,“还有宫中的人。”
沈清辞指尖微颤。前世直到镇国公府倒台,她都不知道宫中也有参与。这一世,蛛丝马迹似乎浮现得更早了。
“王爷可知是哪一宫?”
夜君离摇头:“对方很谨慎。不过...”他顿了顿,“与靖王往来的江南盐商中,有个叫周文海的,你可记得?”
沈清辞眸光一凛:“自然记得。”
那是前世陷害镇国公府的重要人证。
“三日后,他会秘密入京。”夜君离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靖王要在别院见他。”
雨又下了起来,敲打在车顶上,声声急促。沈清辞望向窗外,街景在雨幕中模糊不清。
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