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连这个都查得到?”
“恰巧有人报官,说那别院夜间常有生人出入。”夜君离目光深邃,“你打算何时收网?”
沈清辞将房契收好,浅浅一笑:“网要慢慢收,才能一网打尽。”
她转身斟了杯热茶递过去:“王爷相助之恩,清辞铭记于心。”
夜君离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两人皆是一顿。
“靖王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道,“他在查你的底细。”
“随他查去。”沈清辞语气淡然,“这一世,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夜君离深深看她一眼,忽然问道:“你似乎对靖王和沈若薇的动向了如指掌。”
沈清辞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恢复自然:“不过是多留了个心眼罢了。”
烛火噼啪作响,在墙上投下交织的身影。夜君离不再追问,只将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若有急事,持此玉佩到城南玲珑阁。”
说罢,他转身融入夜色,如来时般悄无声息。
沈清辞摩挲着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正中一个“夜”字。这是摄政王府的信物,前世她曾见靖王千方百计想得到一枚而不得。
“小姐,”采月轻声进来,“紫薇院那边闹起来了。”
沈清辞收起玉佩:“怎么回事?”
“二小姐摔了晚膳,吵着要见老爷。守门的婆子按您的吩咐,说什么都不肯通传。”
“由她闹去。”沈清辞语气平静,“传我的话:既然二小姐不想用膳,那就免了她明日的早膳,让她静静心。”
采月会意:“奴婢这就去传话。”
次日清晨,沈清辞陪着柳氏处理家务。各位管事妈妈齐聚花厅,态度都比往日恭敬许多。
“母亲,”沈清辞翻着账册柔声道,“女儿发现各院份例似乎有些不公。比如紫薇院每月领的胭脂水粉钱竟是母亲院子的两倍,这传出去恐怕不妥。”
柳氏会意,当即道:“既然不妥,就按规矩重新核定。从本月起,各院份例一律按品级重新分配。”
消息传到紫薇院,沈若薇又摔了一套茶具。可这次,不等她发作,沈清辞派去的婆子已经守在院外:“二小姐,大小姐吩咐了,府中物件都是公中的,损坏要照价赔偿。”
沈若薇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午后,沈清辞正在查看城南别院的图纸,忽听丫鬟通报靖王府送来拜帖。
“靖王邀我明日去王府赏画?”沈清辞看着拜帖,唇角微扬,“回话:多谢王爷美意,只是家中事务繁忙,不便赴约。”
采月担忧道:“小姐这样驳靖王面子,会不会...”
“他如今不敢轻举妄动。”沈清辞展开夜君离送来的密信,“皇上已经对靖王府的账目起疑,他此刻正忙着撇清关系呢。”
果然,次日便传来消息:靖王主动上交部分兵权,以示清白。
沈清辞在窗下绣着荷包,听闻消息只是淡淡一笑。针线在锦缎上游走,渐渐绣出一枝傲雪寒梅。
“小姐绣得真好。”采月赞叹。
“梅花香自苦寒来。”沈清辞轻声道,目光望向院中渐黄的梧桐叶。
秋意渐浓,风云将起。她抚过荷包上初具雏形的梅花,眼神坚定如磐石。
前世的债,今生的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