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女深谈(1 / 2)

暮色渐沉,清荷院的书房里灯火通明。沈清辞端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轻抚过刚写完的字帖,目光却飘向窗外。

“小姐,老爷往这边来了。”采月轻声禀报。

沈清辞微微颔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她知道,经过今日这一场风波,父亲必定会有许多疑问。

沈毅踏入院门时,看见的便是女儿立在廊下等候的身影。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清瘦却挺直的脊背,那姿态竟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父亲。”沈清辞上前行礼,“女儿备了您最爱的大红袍。”

沈毅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随着女儿走进书房。茶香袅袅中,他注意到书案上摊开的字帖,笔力遒劲,全然不似闺阁女子的手笔。

“辞儿,”沈毅终于开口,“今日之事,你早就料到了?”

沈清辞斟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坦然迎上父亲的目光:“女儿不敢说料事如神,但柳姨娘会借题发挥,确实在意料之中。”

“那你为何不提前告知为父?”

“因为女儿想看看,她们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沈清辞语气平静,“也想让父亲亲眼看看,这府中究竟是谁在兴风作浪。”

沈毅沉默片刻,接过女儿递来的茶盏:“你变了很多。”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沈清辞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经历生死,总会有所成长。那日落水后,女儿想明白了很多事。”

她放下茶壶,在父亲对面坐下:“从前女儿总以为,只要与人为善,便能换来真心。可现在才知道,有些人,你越退让,他们就越得寸进尺。”

沈毅凝视着女儿:“所以你才要习武?”

“不止如此。”沈清辞抬眼,“父亲可知道,为何今日摄政王会出手相助?”

这话问得突然,沈毅一怔:“为何?”

“因为女儿前些日子,给摄政王送了一封信。”沈清辞缓缓道,“信上写的是柳姨娘兄长与江湖人士往来的证据。”

沈毅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顿:“什么?”

“父亲应该还记得,上月京郊那起镖银被劫案吧?”沈清辞目光清亮,“那批镖银最后流入了柳姨娘娘家的银庄。女儿偶然得知此事,便暗中查证,将证据送到了摄政王手中。”

沈毅震惊地看着女儿:“你...你如何得知这些?”

“父亲可还记得,女儿落水那日,正是去城外寺庙上香?”沈清辞早已备好说辞,“那日女儿在寺中休息时,无意间听到两个香客的谈话,其中就提到了柳家银庄近来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银子。”

她顿了顿,又道:“起初女儿也不曾在意,直到前几日偶然得知秦师父是摄政王府的人,这才想到或许可以请王爷相助。”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沈毅将信将疑:“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贸然与摄政王府往来。”

“女儿知道。”沈清辞垂眸,“可父亲想想,若是任由柳姨娘这般下去,迟早会牵连整个镇国公府。女儿此举,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沈毅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是为父疏忽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那棵老槐树:“这些年来,我总觉得亏欠了柳姨娘,对若薇也多有纵容。却没想到,竟养虎为患。”

“父亲不必自责。”沈清辞走到父亲身边,“有些人,注定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这话说得犀利,沈毅不由侧目。月光下,女儿的眉眼清晰而冷冽,那种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的锐气,让他既陌生又欣慰。

“你母亲若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沈毅轻声道。

提到母亲,沈清辞眼神微黯:“女儿只希望,有朝一日能护住母亲,不再让她受人欺凌。”

沈毅心中一动:“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沈清辞不答反问:“父亲可知道,母亲这些年为何总是郁郁寡欢?”

“她性子本就娴静......”

“不是的。”沈清辞打断父亲,“母亲是因为每次有孕,都莫名其妙地小产。而每次小产前,柳姨娘都会送来一些补品。”

沈毅脸色骤变:“你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