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直插整个事件最核心的秘密。
秦瀚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烈一跳。
但他重生归来，早已不是那个喜怒形于色的毛头小子。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
他知道，这是赵天阔的最后试探，也是他能否彻底获取对方信任的、最关键的一步。
不能承认，也无法否认。
承认自己是重生者？这个秘密太过惊世骇俗，一旦说出口，带来的后果难以估量。
直接否认？那之前所有的铺垫又该如何解释？只会让赵天阔觉得自己是在戏耍他。
秦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数个应对方案，最终，他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最符合他当前“神棍”人设、也最容易让人接受的解释。
他看着赵天阔那充满了审视与探究的眼睛，脸上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地摇了摇头。
“穿越？天阔兄，你科幻小说看多了。”他的语气很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也简单不过的事实，“我并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赵天阔的眉头，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否定，而猛地皱起。
秦瀚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继续用一种悠远而又带着几分宿命感的语气，缓缓说道：“我只是……一个偶尔能从梦中，窥见未来某些‘碎片’和‘可能性’的普通人罢了。”
“你我都知道，这个世界，远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秦瀚开始了他的“神棍”表演，“而我的这点微末能力，也并非与生俱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一位在梦中点化我的‘仙人’。”
秦瀚平静地看着赵天阔，将“南极仙翁”这套说辞，再次有条不紊地复述了一遍。他将自己所有的“先知”能力，都归功于这位虚无缥缈的仙人，并声称“守护战”的暗号，也是仙翁为了让他们彼此相认而特意点化的“信物”。
这一番半真半假、充满了东方玄学色彩的解释，将一切都推给了一个神秘的存在，却又恰到好处地解释了所有赵天阔无法理解的疑点。
对于这个解释，本就“比较迷信”且已经被暗号彻底镇住的赵天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瀚，仿佛要从他的灵魂深处，分辨出这番话的真伪。
最终，他缓缓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真皮沙发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选择了相信。
或者说，从秦瀚对上那个独属于他的暗号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相信。
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让自己的理智接受这一切的台阶。而秦瀚给出的这个“仙翁托梦”的理由，虽然荒诞，却无疑是眼下最完美的解释。
“好一个仙翁托梦……好一个天命之人……”赵天阔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一种全新的、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的目光，重新打量着秦瀚。
既然确认了秦瀚的“神人”身份，他也不再有任何隐瞒。他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再次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上位者的、深沉的疲惫与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