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刃悠悠而道:
“我洛宜城受魂元围城多年,城中百姓能有片刻安宁实属不易,这都多亏了城中的护城大阵。”
“但就在不久前,大阵却突然遭到了贼子的破坏,出现了短暂失效,幸亏此人不识得此阵玄妙,仅是破坏了城中心的‘明心阵眼’。”
“有人想破坏护城大阵!”秦天赐心头一震,吃惊地看向眼前的红门领袖,心想,阵眼竟然还有明暗之分?
他对阵所知不多,只是或多或少地听幽莹说过一些。
封修刃面色渐渐凝重,满面忧容地点了点头。
“向小友透个底,城中的‘大幽迷阵’实则是一种双生双源阵列,具有‘明心’和‘暗合’两个阵眼。”
“‘明心’在明处,就在城中心围蔽起的地方,而‘暗合’在暗处,一直则由封某保管着。”
“那贼子妄图破坏大阵,让我洛宜城百万生灵尽遭魂元屠戮,这险恶之心实在当诛。”
说着,封修刃气愤地一拍木桌。
“是什么人要做这样的事,竟想毁了洛宜城?”秦天赐眉头紧皱,他一直生活在这里,更不愿看到自己的家园被摧毁破坏。
封修刃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洛山异变本就十分奇怪,连冬陵国的一众高人都没能探出究竟来,况且连‘界吾卫’都介入了,但……”
秦天赐也曾听幽莹说过,洛山外山的情况十分诡异复杂,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乱她也没弄清楚。
没想到,如今竟连城中也有人生出了异心!
“那贼子实力相当不俗,对红门的布防十分熟悉,避开了诸多暗哨后偷偷溜进了大阵阵眼,不幸中的万幸,他只是毁了‘明心’。”
“这大阵是得一位高人所授,设计十分精妙,双眼相互感应,互为补益,‘明心’在明,却不是真正的核心,即便被毁,也能够使用‘暗合’来恢复大阵的防护功能。”
“但‘暗合’却不同,一旦被毁,大阵将会立即失去防护,直到修复好才能重新打开。”
秦天赐点了点头,思考片刻后又道:“封城主是希望小子为修复‘明心’出一份力?这个自当义不容辞,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请封城主尽管说来。”
封修刃哈哈大笑,竖起了大拇指,“小友聪明颖悟,胸怀家国,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不愧是我洛山宜水养育的孩儿。”
“实不相瞒,要修复‘明心阵眼’,如今也唯有靠小友你了,这正是老夫今日请你过来的主要原因。”
“哦?!”秦天赐心中疑惑,不知封修刃怎么就认为只有自己才能够办到?
等等!!
大幽迷阵!
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幽迷幽迷……即是迷幽之径!
独行迷幽径,路尽一莲息……
难道……
他脑中突然闪过的念头,正是此前自己在凡影村读过的一份古老兽皮卷轴,里面就记载了这么一种十分奇妙的灵植。
“这‘大幽迷阵’莫不是和灵植‘一莲息’有关?!”
“哎呀!”封修刃大呼一声,瞪大着双眼高兴得一下跳起身来。
“小友大才!……啊不,先生大才啊!正是‘一莲息’!正是‘一莲息’啊!”封修刃激动得大叫起来,他本就洪亮的话音更是震得秦天赐头脑嗡嗡作痛。
“不敢当,城主还是叫在下‘小友’合适些。”秦天赐忙也站起身来,摆着手连声说道。
“哈哈哈,不必过谦,不必过谦,先生能说出‘一莲息’的名讳来,就完全当得起封某如此称呼。”
“封某果然没有猜错,先生当真是一名出色的‘追光者’,‘曲魂天歌’就是您栽种出来的,洛宜城有救了,‘一莲息’有望啊……”
封修刃一边说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
“城主是希望我栽种出‘一莲息’?!”秦天赐一阵苦笑,心道,这可确实是有些为难了……
“先生既能说出大阵与‘一莲息’的名头来,想必应该是听说过这种灵植,那一定就能有办法。”
秦天赐面带为难之色,讪讪而道:“听是听过,不过知道和能不能栽种出来,这完全是两码事啊,更何况,我连种子都还没有……”
封修刃大袖一挥,豪爽地从库司中摸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来,放在了桌上。
秦天赐见到此物,心中一惊,已猜到了几分。
“这是……”
“正是‘一莲息’的种子。”封修刃笑道。
“这可是封某花了大价钱换来的。”
“若不是确认了先生就是9号密室内的神秘人,老夫还真不会下这种血本。”
“只是,弄不到名简。”
秦天赐心中恍然,原来对方是认为自己种出了“曲魂天歌”,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也能种植出“一莲息”来,呵呵……
那只能说明封城主是个“青苗”……
“说起来,这种子还与先生有很大关系。”
“怎么又与我有关?!”
“这枚种子正是用‘曲魂天歌’外加那枚原始木精换来的,嘿,听说对方还很不情愿。”
秦天赐一阵汗颜,心中掩面暗笑,没想到那恶心绿丸竟是被你给买了去。
苍伯听见自己的原始木精被换了出去,有些不忿地闪身而现,“嘿,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竟能换了我的木精去,还是搭出去的。”
他走到木盒前,用鼻子闻了闻,一时间没再说话。
秦天赐并没搭理这老头,他因为读过“一莲息”的名简,所以很清楚栽种这株灵植的艰难程度,当下凝神回忆起当时所见的内容。
那是一块很古老的兽皮抄本,并非灵植卷轴,里面记载的不光有“一莲息”的相关特性,还有一些栽种时的感悟,应该是凡隐村前辈所留。
抄本半记叙半感慨地写到:“独行迷幽径,路尽一莲息。灵植名作‘一莲息’,应是属于第七系链‘幽思’中第三科“路难行”的灵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