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还站在越野车旁,手里握着已经打空的AK步枪。他的脸上满是硝烟和血迹,左腿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他看见巴蒂时,脸上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谢了,老伙计。差一点我们就要交代在这了。”
巴蒂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柯林握住那只手,两个老兵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应该的。”巴蒂简短地说,然后转身看向士兵们,“所有伤员上直升机,优先撤离。其他人跟车队继续走,直升机会在空中掩护。”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重伤员被抬上直升机,医疗兵给他们注射镇痛剂,包扎伤口。
轻伤员留在车队里,继续向湄公河渡口前进。
柯林拒绝了上直升机的建议,坚持和士兵们待在一起。
“队长的位置在队伍的最后。”他说。
三十分钟后,车队终于抵达了湄公河渡口。
那里已经有一艘大型运输船在等待。船上是盘古安保的后勤人员,准备好了医疗设施和补给物资。
士兵们陆续登船。
柯林站在岸边,清点人数。
最终的统计结果是:
出发时,车队共有243人。
抵达时,还剩197人。
46人阵亡或失踪。
其中12人确认阵亡,34人失踪,可能已经战死。
柯林看着手里的战损报告,沉默了很久。
巴蒂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柯林接过水,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声说:“巴蒂,你说文森做的决定对吗?”
巴蒂沉默了几秒钟。
“对。”他说,“如果死守种植园,我们会失去所有人。现在我们至少还有两百人活着回来。这些人可以继续战斗,可以回家看看家人,可以活下去。种植园可以重建,但人死了就是死了。”
柯林点点头,但眼神依然痛苦。
“但我们还是失去了46个兄弟。”
“是的。”巴蒂说,“战争就是这样。你能做的,就是确保其他人的牺牲不是白费的。”
柯林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船上那些疲惫的士兵们。
他们有的人身上缠着绷带,有的人满脸血污,有的人一瘸一拐。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疲惫和痛苦。
但他们还活着。
他们还能呼吸,还能说话,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柯林走上船,站在甲板上,面对所有士兵。
他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兄弟们。”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今天,我们失去了种植园,失去了价值一点二亿美元的设施和物资。但我们没有失去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没有失去彼此。”
士兵们安静地听着。
“有46个兄弟没能和我们一起回来。”柯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的牺牲,我会记住。你们也要记住。我们活下来的人,有责任让他们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他放下手,眼神扫过每一个士兵。
“现在,我们回家。”
运输船的引擎发动,缓缓驶离岸边。
夜色中,湄公河的水面泛着微光。
远处,三号种植园的方向还在冒着浓烟,火光依稀可见。
那座曾经价值一点二亿美元的种植园,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
但船上这两百多个活生生的人,才是真正无价的。
“清点人数。”柯林沉声说。
十分钟后,统计结果出来了。
此次战斗,盘古安保阵亡27人,重伤64人,轻伤89人。
总兵力两百五十人,折损接近三分之一。
这是盘古安保成立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损失。
柯林看着那些被抬下直升机的战友遗体,沉默不语。
张昊站在一旁,拳头捏得发白。
他想起那些和他一起战斗的队友,想起他们临死前的惨叫,想起他们破碎的尸体。
他的眼睛发红,但没有流泪。
因为他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敌人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盘古工业区,南岛,指挥中心。
文森看着屏幕上传回的战损报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瓦伦蒂娜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越来越用力,甚至将金属边缘压出了轻微的凹痕。
“文森。”瓦伦蒂娜轻声说。
文森没有回应。
他只是盯着屏幕,盯着那一个个代表阵亡士兵的红色名字。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每一条生命,都是为他而死。
文森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转过身,走向落地窗,俯瞰着盘古工业区的夜景。
“瓦伦蒂娜。”他突然开口。
“在。”
“给我接白三先生的电话。”
瓦伦蒂娜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操作。
三十秒后,加密通讯接通。
文森拿起电话,声音低沉而冰冷:
“白三先生,我有一个能让你我彻底掌控东南亚药剂市场的计划。”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传来白三先生温和的声音:“愿闻其详。”
“很简单。”文森说,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将金三角从地图上抹掉,重新画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