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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杂货店“来生”(2 / 2)

“你们这儿……还有‘阿司匹林’卖吗?”男人说话时,眼睛却越过文森的肩膀,瞟向店内挂着的一件战术背心。

阿司匹林。黑话,指的是子弹。

文森的心沉了一下。

“没有。”他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有没有……能让人睡得安稳点的东西?”男人不死心,换了个说法,眼神里的焦躁更浓了。

“药店在街对面。”文森的手已经搭在了卷帘门的拉环上。

“小子,别他妈装蒜。”男人向前一步,几乎贴在门缝上,腐烂的酒精气味喷在文森脸上。“陈德发那老滑头不在,我找你也是一样。我那批货,你给我个价。”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他妈跟我来这套!”男人被激怒了,一脚踹在卷帘门上,发出“哐”一声巨响。“那批柯尔特1911,还有那两箱九毫米弹,是老子押在这里的!陈德发答应我,一个星期帮我出手!现在已经一周了,我来拿钱!”

柯尔特1911。

当这个词钻入耳朵的瞬间,文森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暗区”那个地下密室中的画面——那只古旧的胡桃木盒子,打开后,静静躺在红色绒布上的黝黑枪身。他指尖触碰到枪柄菱形格纹时的冰冷触感,以及……护木片上那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划痕。

现实与虚幻的边界,在这一刻,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陈老板不在,我们两个也可谈。”见文森沉默,男人的语气软化了一些,透出一丝desperation。

“我没钥匙。”文森开口,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什么?”

“地下室仓库的钥匙,只有老板有。”文森的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只是个看店的。”

男人死死地盯着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

几秒钟后,他向后退了一步,那股悍气被无力感所取代。“妈的。我明天再来找他,如果见不到,他知道后果的。”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街角的黑暗里。

文森站在门后,直到男人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

他没有回到柜台,而是转身,走进了店铺后面的狭小仓库,目光落在通往地下室的那扇门和门上巨大的铜锁。

老板跑了,讨债的疯狗和卖军火的老兵都找上了门。

这个叫“来生”的杂货店,已经变成了一个引线被点燃的火药桶。

而他,正坐在火药桶上。

回到柜台,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店铺内的死寂。

文森看着那台老旧的座机,来电显示是一串未知号码。他等铃声响了七八下,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喂。”

“文森?是你在店里?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陈德发急促又压抑的声音,背景里有风声,他像躲在某个角落。“安德森那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事还是交代给你我才放心。”

“什么事,老板?”文森的语气依旧平淡。

陈德发在那头明显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掂量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今天……是不是有个老兵过来要钱?”

“嗯,”文森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柜台上,“刚走,说他明天再来。”

“妈的!”陈德发的声音瞬间拔高,又猛地压了下去,变成一种焦躁的嘶吼,“我就知道!那些当过兵的都是疯子,惹急了真敢跟我同归于尽!”

文森沉默不语,静静听着。这些破事,本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打工的,大不了换一份杂活。

但那个老兵的话,那批1911,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无法平息的涟漪。

片刻后,电话那头的陈德发冷静下来,语气里带着一丝算计和循循善诱:“文森,我有个办法。我告诉你地下室保险柜的密码,你帮我把里面那批货送到指定的地方。只要拿到货款,我们就能把那个老兵打发了,皆大欢喜,不是吗?”

文森听完,嘴角扯动了一下,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老板,你是不是疯了?”他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陈德发头上,“你让我一个黑户,去给你卖军火?我只是个店员,一个月一千二,这钱可不包括进联邦监狱的保险。”

“不是你想的那样!买家是老主顾,很安全!”陈德发急忙辩解。

“既然这么安全,你怎么不自己去?”文森一句话就堵死了他。

“我……我他妈现在能露面吗?雅利安兄弟会那帮疯狗还在外面找我!”陈德发的声音里透着真实的恐惧。

“哦,”文森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玩味,“这么说,这趟活儿,风险我担,好处你拿?”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陈德发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他想象中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你……你想怎么样?”陈德发的声音有些发干。

“很简单。”

文森直截了当地说,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子弹。

“这笔交易的钱,除了给那个老兵的本金之外,我们五五分。”

“什么?!”陈德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五成?!你他妈怎么不去抢!货是我的!”

“货不是你的,是那个老兵的。现在,是你欠着两条线上的钱。”文森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一字一句,像小锤子敲在陈德发的心脏上,“雅利安兄弟会要你的命,那个老兵也会要你的命。而我,随时可以锁上店门走人,让他们去找你这个正主慢慢聊。”

“你……”

“另外,”文森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继续加码,“这个月和下个月的薪水,从这次的钱里预支。不然,我就挂电话。你自己想办法怎么跟那两拨人解释吧。”

电话那头,只剩下陈德发粗重的喘息声。他知道,文森说的都是事实。这个小小的杂货店,现在是一个炸药桶,而唯一能拆掉引线的人,正在跟他谈条件。

良久,陈德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算你狠。”

文森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