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可以安全离开,但将永远与真相和可能拯救夜莺的关键失之交臂。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与夜莺共鸣的雕像上。
他想起了夜莺静滞核心传来的“存在…为了…否定存在……”的波动。
他想起了自己“窃火者”的身份。
他本就是行走在夹缝中,窃取希望的存在。
恐惧,当然有。
但退缩,从来不是他的选项。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向下延伸的、无尽的黑暗阶梯,异色的双瞳中,最终只剩下冰冷的决意。
他做出了选择。
不仅要向下,而且要更快地抵达那扇门!
他再次抬起琉璃骨手,但这一次,目标不是雕像,而是脚下的阶梯本身!
他要效仿之前的方法,但不是被动顺应低语流向,而是要……强行扭曲、压缩这一段阶梯的规则,进行一次超速坠落!
这是一个比之前更加疯狂、对规则干涉要求更高的举动!
无异于在崩溃的悬崖上自己引爆炸药,只为了更快落地!
“规则编织:超速回廊!”
他低吼一声,琉璃骨手猛地按在阶梯表面!
嗡——!!!
以他手掌为中心,周围阶梯的规则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向下奔流的低语洪流被强行挤压、加速,形成了一道更加狂暴、更加不稳定的规则漩涡!
林恩纵身一跃,主动跳入了这自造的漩涡之中!
“变量启动高风险规则干涉!进行超速坠落!”
弥娅的警报声被拉长、扭曲。
“哈哈哈!对!就是这样!燃烧吧!坠落吧!”
绯夜的狂笑在漩涡中回荡。
这一次的下坠,比之前强烈何止十倍!
意识仿佛被投入了规则的黑洞,被疯狂地撕扯、拉拽。
低语的污染如同实质的硫酸,灼烧着他的认知边界。
琉璃骨手传来咔嚓的脆响,似乎连这异化的肢体都即将到达极限。
左眼的人性火焰被压缩到了针尖大小,仿佛随时会熄灭。
但他死死坚守着。
坚守着对夜莺的执念。
坚守着“林恩”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
坚守着推开那扇门,找到答案的决心!
不知在疯狂的时空中穿行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度过了千年。
下坠感骤然消失!
他重重地“摔落”在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地方。
这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
只有一片绝对的“空无”,以及悬浮在这片空无正中央的……
一扇“门”。
它没有门框,没有实体,更像是一个存在于概念层面的“缺口”。
它呈现出一种“既存在又不存在”的叠加状态,不断在“有”与“无”之间闪烁。
仅仅是注视着它,林恩就感觉自己的“存在”概念开始变得模糊、动摇。
存在之不存在之门。
而在那扇门的旁边,静静地悬浮着一小片……暗色的、仿佛由凝固的阴影构成的碎片。
那碎片散发着与雕像、与夜莺核心同源的悖论气息,但更加古老,更加本源。
那或许,就是阿迦门农未能带走,或者说,从他崩溃的存在中剥离出来的……
一块“阶梯的碎片”,或者说,是那扇门的一部分!
林恩挣扎着站起身,无视那扇门带来的认知侵蚀,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块暗色碎片上。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块碎片,对他理解悖论,打造容器,至关重要!
他必须拿到它!
他迈开脚步,顶着那扇门散发出的、足以让任何存在自我怀疑瓦解的恐怖波动,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他的手,再次抬了起来,目标是那块暗色的悖论碎片。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