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得已足,需细细体味消化。
于是,她再次阖上眼眸,将心神沉入与万物母气鼎以及整个强化后的昭云殿的感应之中,细细体味着那新增的一丝“寂灭”道韵与原有体系的交融与平衡。
……
就在若离沉浸在自身世界的同时。
外界,因她取走寂灭之核、又随手一击重创厄刹那而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缓缓显现。
失去魔核与魔主有效统御的魔域大军,彻底陷入混乱与内斗。
各大魔将各自为政,互相攻伐,争夺着残存的资源与地盘,再无力组织起对修真界的大规模侵袭。
修真界各派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与难以置信后,终于确认那场几乎毁灭一切的魔劫,竟然真的……莫名其妙地平息了。
虽然天地灵气因这场劫难而紊乱稀薄,无数灵山福地被毁,生灵涂炭,但至少,那令人绝望的、不断蔓延的黑暗停止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巨大的悲痛交织。
各派修士开始从避难之所走出,一边清理着被魔气污染的土地,一边收拢幸存弟子,重建山门。
青帝宫侥幸未在魔劫核心,损失相对较小。
苏云卿拖着重伤之躯返回后,立刻被接引闭关疗伤。
东荒青帝亲自出手,以无尽生机为其温养道基,但其修为大跌,非漫长岁月难以恢复。
青帝宫也因此次劫难,更加低调内敛,闭门休养。
天衍剑宗、清虚宗等正道魁首,则忙于主持大局,协调各方,清理魔物残余,安抚众生。
玉清珩道基受损较轻,在师门资源倾斜下已恢复大半,再次肩负起宗门重任,奔走于各地,眉宇间更添沉静与沧桑。
他时常会望向北境方向,眼中带着深深的敬畏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魔劫的平息,定然与那位存在有关,但那日昏迷前感受到的、冰冷霸道涤荡魔气的力量,以及醒来后发现的天地剧变,都让他不敢深思,唯有将那份感激与悸动深埋心底。
无夜坐镇天衍宗,剑气冲霄,震慑宵小,成为正道的中流砥柱。
他亦曾多次遥望昭云殿,目光复杂。
他发出的讯息石沉大海,但北境最终成为魔劫中唯一的净土,甚至魔劫的莫名消退,都隐隐指向那位殿下。
他心中了然,那位并非为救世而出手,或许只是魔劫碍了她的眼。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实力的绝对敬畏,以及一丝……难以企及的倾慕。
澹台明澈的云梦泽损失惨重,家族秘地多处被毁,他本人亦在守护家族时受了暗伤。
此刻正依托上古大阵,封闭休养,同时动用所有残存暗线,疯狂调查着魔劫骤起骤落的真相,尤其是若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他比旁人知道更多隐秘,隐约猜到魔劫的平息绝非偶然,对若离的忌惮与倾慕,也更深了一层。
而所有幸存者心中,都萦绕着一个巨大的谜团:那场几乎无法抵挡的魔劫,为何会突然崩溃?那苏醒的古魔意志去了哪里?魔主厄刹那又为何突然销声匿迹,甚至魔域都陷入内乱?
无人能给出答案。
只有一些模糊的传说开始流传,提及花界那位至高无上的圣女殿下,或许在无声无息间,便决定了这场浩劫的结局。
这些传言使得昭云殿在真玄大陆众生心中,变得更加神秘、威严、且不可触及。
对于这一切,若离,毫无所知,亦毫不在意。
她只在乎她的宫殿是否稳固,她的力量是否纯粹,以及……她日后是否还能品尝到合意的滋味。
当她从深沉的定境中苏醒时,想到的便是此事。
魔劫已平,天地重归“干净”,那些冰系灵植或许能慢慢恢复。
但等待它们自然生长,太过漫长。
她将目光投向侍立一旁的云夜。
“北境可还有未被魔气沾染的‘幽昙冰露’,或其他类似灵植?”她的声音清冷如玉磬相击。
云夜躬身回应:“回殿下,魔劫之前,北境深处确有数处隐秘冰谷孕育此类灵植。然魔劫肆虐,天地灵气紊乱,即便未被魔气直接污染,其生长亦必受极大影响,恐已凋零殆尽,或陷入沉眠。需仔细搜寻,方可知晓。”
若离闻言,冰蓝色的眼眸中未见失望,只是淡淡道:“那便去寻。”
“是。”云夜领命,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殿内,前去安排搜寻事宜。
若离则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枚寂灭之核。
或许,在等待灵植恢复或寻得新源的漫长岁月里,琢磨这枚核的其他用途,不失为一件可打发时间的事情。
冰鉴长明,映照大千,却只映她一人的大道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