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说了，”伊莎贝尔分发完毕，环视众人，“从明天开始，平克顿的各位可以轮流休假了，具体排班，安德烈和汉克队长你们自己协调就好，老板不过问。希望大家都能放松一下，享受圣诞。”
安德烈·波波夫，那位前外交安全官，此刻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用带着点俄语口音的英语对汉克说：“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轮休表了，队长先生。”
汉克用力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没问题！保证让兄弟们都能喝上热乎的蛋奶酒！”
客厅里气氛热烈，充满了节日的轻松与愉快。
晚餐后，周陌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深色休闲装，对同样收拾停当的周小雨说：“走吧，我们去看看宋夫人。”
小雨穿着一件红色的圣诞毛衣，配上格呢裙，显得格外活泼可爱。她怀里抱着一个提前准备好的精致礼盒，里面是张师傅特制的低糖中式点心和一罐上好的西湖龙井。
兄妹两人步行穿过庄园内清理出的小径，来到了相邻的、风格同样典雅的另一处别墅。按响门铃后，一位穿着整洁的中年华裔女佣开了门，显然早已熟悉他们，微笑着将他们引至客厅。
宋美龄夫人正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虽然年事已高，但她的仪态依旧端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温润而透着历经世事的睿智。看到周陌和小雨进来，她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周陌，小雨，你们来了，快坐。”她的声音带着些吴侬软语的腔调，柔和而动听。
“宋夫人，圣诞快乐。”周陌微微躬身，语气尊敬。小雨也乖巧地跟着问候，并将礼物送上：“宋夫人，这是哥哥和我的一点心意。”
“哎呀，太客气了。”宋美龄示意女佣接过礼物，目光慈爱地看着小雨，“小雨越来越标致了。在学校还好吗？”
“挺好的！”小雨坐到宋美龄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学校里最近的趣事，比如美术课学了什么，音乐课排了合唱，自动过滤掉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
周陌坐在另一侧，安静地听着，偶尔端起女佣奉上的清茶呷一口。
宋美龄耐心地听着小雨的讲述，不时点头微笑，偶尔插问一句。待小雨说得差不多了，她才将目光转向周陌，语气带着些许随意，却又意有所指：“最近看报纸，南边那几个国家，经济似乎有些风波？你那个‘太平洋资本’，没被波及吧？”
周陌放下茶杯，神色平静：“谢谢夫人关心。风波确实有，我们做投资的，难免会遇到。不过是依计而行，顺势而为罢了，就像……种下种子，等待合适的时机。”他用了“种下种子”这个说法，轻描淡写。
宋美龄是何等人物，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她微微一笑，不再深究商业细节，转而说道：“年轻人，沉稳些是好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眼神中掠过一丝追忆，“能在这异国他乡，打下这样一份基业，照顾好妹妹，很不容易。”
“夫人过奖了，都是机缘，也多亏了像夫人您这样的长辈关照。”周陌语气诚恳。他指的是之前一次在纽约地产项目上，宋美龄暗中帮忙化解了一个小麻烦，周陌事后通过其他渠道才得知。
“举手之劳。”宋美龄摆摆手，显然不愿多提，她看着窗外庄园里点缀的圣诞灯饰，轻声道：“又是一年将尽。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不过，能这样安稳地过个节，看看书，和你们说说话，也很好。”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话题从圣诞习俗聊到中国的传统节日，气氛温馨而融洽。约莫一小时后，周陌和小雨便起身告辞，不便过多打扰老人休息。
走在回主宅的路上，清冷的空气沁人心脾，夜空中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哥哥，宋夫人真好。”小雨哈出一口白气，说道。
“嗯，”周陌揉了揉她的头发，“所以我们要时常来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