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选择这条更艰难、更血腥,但也是唯一有希望的道路。这场针对府衙的攻坚战,将比城墙攻防战更加残酷,将成为整个襄阳战役中最惨烈最关键的部分。
最后孔勍力排众议,决定集中所有精锐,发起一场看似自杀性的强攻,誓要在城墙被突破前,先吃掉肚里的这把“尖刀”。这更能凸显他作为名将的决断和乱世的残酷。
为何这是更好的选择?
孔勍向众人解释李默的方案尽管代价高昂,但这仍是更好的选择。因为:
被动围困是慢性死亡。只要内城敌军存在,他们就能不断用炮火削弱守军,为城外主力创造机会。时间站在钟鹏举军一边。
主动歼灭有一线生机。虽然过程惨烈,但一旦成功,守军就能重新掌握内城的完整控制权,可以集中全部力量对付城外的敌人,军队士气也将得到巨大提振。
即使敌人攻进来,只要坚决执行巷战绞杀,敌军的火炮就发挥不了远程攻击的优势。
打破敌军的战术协同。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失去了内应炮火的支持,城外钟鹏举军的攻城效率将大打折扣,攻城战会回归到更传统的模式,这对守军相对有利。
满面疲惫的孔勍走到青年参军李默跟前,拍了拍的肩膀,说道:“你的方案——攘外必先安内的确风险很大代价很高,但我们决定试一试,是全力以赴的试一试!输了,我们也不会怪你。你来说说你的具体战术部署……”
孔勍随后修正后的作战方案定为:雷霆扫穴,巷战绞杀和火攻。
接着他马上进行具体的部署。
钟岳的军队虽然成功突入内城并占据了节度使府衙这个战略支点,但整个战局对他而言是“险中求胜”——他的一支精锐部队(3600人)像匕首一样插入了襄阳的心脏(内城),但主力(7000人)却被挡在内城城墙之外,形成了被分割的态势。
此时,内城外的三十六岁的老将钟岳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襄阳外城一战,从水战延烧至巷战,凭借装备精良的优势,成功歼敌六千,然而自身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伤者达千人,战死者逾百人,成为钟鹏举军城市攻坚战中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
虽然钟鹏举的军队不怕打巷战或山地战,但巷战或山地战一直是钟鹏举极力避免的战斗形式,目的是不想牺牲太多自己的子弟兵。
钟岳深知,面对孔勍这样级别的对手,他不可能乖乖投降,襄阳之战中的巷战已不可避免。唯有在襄阳彻底击溃梁军,使其心服口服、闻风丧胆,方能期待未来或有敌军望风而降。
对于攻打襄阳内城他核心战术目标非常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实现内外两支军队的汇合,从而彻底瓦解内城的防御体系。任何拖延和犹豫,都会让插入内城的部队陷入重围,被孔勍的人海战术慢慢消耗殆尽。
他的打法精髓就是“内外夹击,两点破面”。他必须利用其内应部队的位置优势、技术兵器(火炮)的绝对优势和组织度优势,去打击守军人数虽多但成分复杂、指挥混乱、士气低落、训练低下的致命弱点。
这将是一场高强度的、赌博式的闪电战,旨在孔勍完成内部整合与人海战术部署之前,就给予其致命一击。
双方开始进入与时间赛跑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