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陆两军在此短暂休整时,可见码头商船仅三两艘,皆为军粮转运船(战乱导致民间航运断绝),城中市肆半闭,仅存几家盐铺,百姓以野菜和根煮充饥。
钟鹏举心情十分沉重。
徐温的劝进书已经到达吴首府——广陵府吴王杨隆演的案头,徐温的意图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915年的杨吴政权已形成“徐温遥控朝政、长子徐知训留京辅政”的二元权力结构。徐温将霸府迁至润州(今江苏镇江),以“异地管控”方式隔绝广陵(今江苏扬州)的杨氏旧部,同时派长子徐知训担任枢密使,直接监视杨隆演的宫廷动向。这种布局虽暂时稳定了权力,但徐知训的“纨绔式专横”彻底点燃了宫廷矛盾——他不仅多次以“参军戏”当众凌辱杨隆演(如强迫君主扮演僮仆),还觊觎老将朱瑾的小妾与名马,甚至计划铲除潜在威胁的同僚,导致宫廷内外怨声载道。
此时的杨隆演虽名为君主,实则身边仅有少量“亲军”负责护卫,且多由底层军校统领,缺乏与徐氏抗衡的实力。钟豪两个月前携带钟鹏举书信秘密潜入宫中与杨隆演会面,并通过秘密渠道塞进了先进的武器和其他特种兵将士。
宿卫李球、马谦作为亲军系统的小校,以前既受徐温长子徐知训的欺凌压迫,又对杨氏政权尚存一丝忠诚,他们见到杨隆演收到徐温劝进书后坐立不安的样子,两人开始秘密策划搞事。
钟豪他们肩负“双线爆破、精准袭扰”的密令:先毁徐温军政核心的大都督府,再趁徐温返回润州时炸其宅邸,计划以“时空差”打垮杨吴权臣的防御体系。这场横跨润州东西、历时两月余的精密谋划,终将在今日的正午与次日的黄昏,掀起两场撼动江东的惊雷。
行动前一日,钟豪召来所有将士,逐一检查他们的装备:每人腰间佩短刀,腿上绑着防滑的麻鞋,怀里揣着写有“钟”字的金色令牌——若遇到杨吴追兵,可凭令牌在沿途的联络点(商队据点、码头、店铺)获取补给。他还特意叮嘱:“爆破后切记要沿岔路撤离,在北边码头集合上伪装过的钢甲快船撤往广陵,不可恋战,我们的目的是震慑,不是硬拼。”
此时的润州(今江苏镇江)徐温府邸内和大都督府,丝毫没有察觉危机临近。徐温大都督府已收到常州大捷的捷报,今日上昼谋士与武将精英们正在大都督府商议劝进吴王称帝的细节,徐温书房和大都督府内堆满了文书,随从们进进出出,准备着午时的宴席。
大都督府和徐温府邸外的卫兵虽仍按规矩巡逻,但见两处附近的“商户”每日安分守己,渐渐放松了警惕,偶尔还会买些杂货铺的罐头和糖糕解馋,没人想到,脚下的土地里,正埋藏着足以颠覆局势的炸药。
这一日徐温大都督府召开军事会议,根据徐温的指示他的核心幕僚正商议调遣“黑云长剑都”支援常州和劝进的事宜,会从辰时一直持续到未时,为爆破创造最佳时机;而徐温一旦得知消息从常州赶返润州府邸(快马来回需十个时辰),第二日的黄昏时分正是他处理私人事务的时间,此时爆破宅邸,可打其一个措手不及。
午时(11:00-13:00),润州城闷热无比(孟夏午时的气温区间为31.5-34c),卫兵们多穿着短袖襦衫,困顿的大都督府内的卫兵们大多去膳堂用餐,仅留十名卫兵在正门值守。
钟晓见时机成熟,点燃了“香烛计时器”——香烛缓慢燃烧,牵动导火索,三个炸药室炸药包的导火索同时冒出火星,“滋滋”声在地道内格外刺耳。钟晓待导火索燃过三分之一,才带领五十名将士们沿逃生通道撤离,穿过粮店后门,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撤退。
“轰隆!”
“轰隆!”
“轰隆!”
三声巨响,大地剧烈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