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整个峡州城乱成一锅粥。
剧烈的手投天雷弹的爆炸声和三声前膛炮炮声,把城内所有守军都吓懵了。
钟鹏举想不到首战告捷的是攻城部队。
紧接着北城墙又传来一声炮响,那是钟林倍攻下制高点望峡塔的信号。但钟鹏举并没有下达过要钟林倍占领制高点的命令。钟林倍的两千特种兵的任务是等王国强进攻西门和东门后,趁乱偷袭北城墙,帮助王国强部队占领西门,然后占领西门的积谷仓、演武场和军备库。
至于制高点处必然戒备森严,重兵把守,无需与敌军展开巷战。待全歼水师,封锁临江南门及江面后,敌人自会不攻自溃。
钟鹏举无意赶尽杀绝,迫敌归降方为上策——在这政权更迭如走马灯的乱世,投降本就是司空见惯之事。这片大陆如今亟需的是和平发展,是人口繁衍生息。
所以钟鹏举不知道钟林倍第二声炮响是什么意思。
攻打峡州城的首战始于城外两里处两岸山腰的绞盘房,钟林倍麾下的副将李深科率领的一千名特种部队也率先出击,但进展受阻。因北岸部队未能及时与接应向导会合,待接上头时,北城墙方向已传来手投天雷弹的剧烈爆炸声。
听到北城墙爆炸声有三支在附近的百人巡逻队连忙向北岸山腰的绞盘房靠拢,双方发生了遭遇战。三支巡逻队三百人被射成了刺猬。
北岸绞盘房的林苏建队长,手里攥着测链绳,指节因用力发白。四更天的雾浓得能掐出水,南岸方向传来几声水鸟叫——往常这个点,南岸绞盘房的弟兄该喊“铁链稳”了,可今天南岸那边只有死一般的静。
两刻钟前。
水下3尺的铁链该是稳稳锁着的——这是峡州城防的第一道命门,赖十长和另外九个弟兄守着南岸绞盘房,每半个时辰就会用麻绳测一次铁链张力,两刻之前传来的消息还说“江面无异常”。
突然,江雾里传来“哗啦”“哗啦”的甲胄碰撞声和“沙沙”“沙沙”的脚步声。
南岸赖十长在绞盘房的刚要探头,一支短箭“咻”地穿透窗纸,钉在绞盘木柄上,箭尾还滴着江水。“水鬼!”他嘶吼着去摸腰间的短刀,可门“哐当”撞开,一群穿黑甲的兵和穿着水靠的兵涌进来,手里的刀映着雾光。八个牛高马大的小兵举着斧头冲上去,身体被对方射出十几个血洞。
绞盘房外面的营地接连传来惨叫声,两百余个绞盘队守军有的梦中连嗯都没有嗯一声就被结束了生命。
“别动铁链!”赖十长扑向绞盘摇杆,却被一个满脸刀疤的兵揪住衣领。他指了指窗外,赖十长看见江面上飘着半截铁链,铁沉石带着水花浮出……
“你们……你们收回了了铁链,我们水师会来收拾你们的!”赖十长挣扎着喊,那兵却冷笑:“水师?等会儿你们就见不着了。”
话音刚落,此时北城墙传来爆炸声,过了不久,又传来三声炮响。
南岸绞盘房旁边的营地被火箭射中已经烧起来了,红光照着雾,像渗血的纱。
北岸绞盘房的林苏建队长望到南岸两支巡逻队的士兵打着火把扑了过来救援。
突然,江面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敌船的前膛炮射出一枚铁弹,擦着南岸绞盘房的屋顶飞过,砸在不远处的岩石上,碎石飞溅,几个的南岸巡逻队弟兄瞬间被砸倒,血肉混着石渣溅在崖壁上。
“南岸绞盘房已经遭受敌袭!”北岸绞盘房的林苏建队长高声地喊。话音刚落,又一枚开花弹落在南岸火海里,弹壳炸开的瞬间,碎石和铁砂像暴雨般扫过,没来得及躲避的巡逻队弟兄惨叫着倒下,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铁粒,鲜血顺着绞盘房的木缝往下淌。
北岸绞盘房的林苏建队长听到外面传来急骤的脚步声,他带领队员冲出绞盘房,见到五六百个黑甲士兵已经杀到。
突然,他们从背包里掏出几枚天雷弹,扔向他们的队伍。“快躲!”林苏建队长喊着,可已经晚了,天雷弹在人群中炸开,离得最近的林苏建队长也被掀飞出去,他的头盔掉在地上,腹部被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