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水满意地端详着这些金属锭，表面光滑，成色均匀，虽然比不上大宗师的手艺，但拿到坊市去，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更重要的是，他想借着卖半成品的机会，接触一下那些专业的炼器师，偷师学艺。
三天后，高德水再次出现在东珠南岛坊市。
这次他没有直奔那些大商铺，而是选择了一家看起来比较亲民的小炼器坊。门口挂着“陈氏炼器”的招牌，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
“客官要买什么法器？”
店内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修士，正在专心致志地在一柄飞剑上雕刻符文。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陈师傅是吧？我不是来买的，是来卖货的。”
高德水取出几块精铁锭放在柜台上，“自家炼制的精铁，您看看成色如何？”
陈师傅放下手中的活计，拿起一块精铁仔细端详。先是用手掂了掂重量，然后取出一柄小刀在表面轻划几下，最后还用灵力探测了一番。
“咦？”
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惊讶，“这精铁的纯度很不错啊，起码有七成五。小兄弟师从何处？”
“野路子出身，瞎琢磨的。”高德水谦虚地回答，“陈师傅您是行家，给个实价吧。”
“野路子？”陈师傅更加惊讶了，“能炼出这种成色的精铁，可不是随便琢磨就能搞定的。这样，我给你每块两块半灵石，如何？”
这个价格比高德水预期的还要高一些。看来这个陈师傅确实是个实在人。
“成交。”
高德水痛快地点头，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陈师傅，我对炼器颇有兴趣，想请教一下，这符文铭刻有什么诀窍吗？”
陈师傅收起精铁锭，笑着摇头：“符文铭刻可是个细致活，没个三五年功夫，想都别想。不过你能炼出这种品质的精铁，说明基础不错，有空可以多来坐坐，大家交流交流。”
“那就麻烦陈师傅了。”
高德水拱拱手，心中暗喜。看来这个切入点选得不错，至少建立了初步的联系。
接下来的半个月，高德水形成了固定的节奏。白天在黑礁岛炼制半成品，每隔三五天就去坊市转一圈，不光是陈氏炼器坊，连带着附近几家炼器相关的店铺都混了个脸熟。
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摸清了炼器行业的一些门道。
原来符文铭刻确实是个技术活，不但需要对符文本身有深刻理解，还要掌握精准的灵力控制技巧。一般的炼器师都要花大量时间练习基础符文，从最简单的坚固符开始，一步步往上爬。
但高德水有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他有五个水傀儡。
“既然符文铭刻需要精细操作，那我用五个手不就行了？”
回到黑礁岛后，高德水立刻开始了新的尝试。他让一个水傀儡握住雕刻刀，在废料上练习基础符文的笔画。
刚开始的时候，水傀儡的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刻出来的符文歪歪扭扭，完全没有灵力流动的感觉。但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高德水发现自己能够通过神识连接，让水傀儡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精准。
更重要的是，五个水傀儡可以同时操作，相当于他一个人有了五倍的练习效率。
一个月后，当高德水再次来到陈氏炼器坊时，带来的不再是简单的精铁锭，而是几块刻着基础符文的半成品。
“这……”
陈师傅拿起一块刻着坚固符的铁片，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符文线条，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小兄弟，你这符文是谁教的？”
“还是野路子，照着玉简瞎练的。”高德水继续装憨，“陈师傅您看，这符文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陈师傅挠挠头，“你这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吧？上个月你还在问符文铭刻的诀窍，这个月就能刻出这种水准的符文了？”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高德水厚着脸皮胡扯，“而且我练得比较勤。”
陈师傅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但还是给出了公道的价格。这些带符文的半成品，价值比普通精铁锭高出一倍不止。
不过高德水的真正目标并不在这点蝇头小利上。
在接下来的几次交易中，他有意无意地向陈师傅透露了自己想要炼制大型法器的想法。
“大型法器？”陈师傅愣了一下，“你是说那种战船上用的强弩之类的？”
“不不不，我想炼制一柄巨剑，重达万斤以上的那种。”
高德水压低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陈师傅，您说这种超大型法器，在技术上有什么难点？”
陈师傅被他这个奇怪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小兄弟，你这想法倒是新奇。不过万斤重的法器，先不说炼制难度，光是驱动它就需要海量的灵力。练气期修士根本玩不转这种东西。”
“如果不追求飞行能力呢？”高德水继续追问，“比如只在水下使用？”
“水下……”陈师傅皱眉思考了一阵，“那倒是可行。水的浮力能抵消大部分重量，而且水下环境对速度要求不高，更看重威力和坚固性。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高德水：“小兄弟，你该不会是想炼制攻城器械吧？这种东西可是禁忌，被宗门发现会有大麻烦的。”
“哪里哪里，就是个人兴趣爱好。”高德水连忙摆手，“我就是好奇这种大家伙的炼制工艺。”
陈师傅这才放松下来，开始跟他详细讨论大型法器的技术要点。
从这次谈话中，高德水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原来大型法器的最大难点不在于材料，而在于结构设计。如何保证巨大的体积下，各个部位的灵力传导依然顺畅？如何避免因为体积过大而导致的符文效力衰减？这些都是需要深入研究的课题。
但也正因为这些困难，市面上几乎没有超大型的个人法器。大部分炼器师都专注于轻巧精致的路线，很少有人往这个方向钻研。
“这就是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