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的语气很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让周遭的风都停了。
他没再说自己是“法则”,可他此刻的姿态,分明就是对这天地万物的一种绝对宣判。
他最后看了一眼被毁的矿脉,眉头几不可察地一动。
损失,终究是损失。
在他“聆听”矿脉之时,心底那枚神秘的铭文微微放光,似乎已将那邪法的本质解析透彻。
“矿脉已毁,宗门需要新的灵石来源。”秦渊沉声道。
陈瑜华忧心忡忡:“这必然会引起与其他宗门的争端,灵石的争夺,向来残酷。”
“麻烦,早晚会来。”
秦渊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在意。
“碧海剑阁,也该让世人看看它真正的锋芒了。”
……
当三人回到碧海剑阁时,日已上三竿。
议事殿内,大长老赵天德与几位核心长老早已等候多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焦灼。
看到秦渊三人安然返回,殿内众人悬着的心,齐齐落下。
“秦渊,你无事便好!”赵天德快步上前,仔细打量着他。
“弟子无碍。”秦渊躬身一礼。
“矿脉如何?”一位长老迫不及待地问。
秦渊将矿脉的情况,以及他对影月教手段的判断,简要叙述了一遍。
他只说了事实,没有描述过程。
但仅仅是“外围势力便能彻底废掉一条矿脉”这个事实,便足以让殿内气氛凝重到极点。
“如此说来,并非冯不平亲自动手?”赵天德听完,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
“是。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鬣狗罢了。”秦渊平静道,“他们的手段,更像是试探和报复,而非全力一击。”
一位长老长叹一声:“即便如此,矿脉的损失也……”
“矿脉被毁,是事实。”
秦渊打断了他,目光直视赵天德。
“但弟子以为,这并非绝境。”
“恰恰相反,这是碧海剑阁的机会。”
赵天德猛地抬头:“机会?此话怎讲?”
“影月教此举,打破了平衡。”秦渊的声音在殿内回响,清晰而有力,“灵石出现缺口,必会引来豺狼窥伺。但同时,也给了我们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拿回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甚至……更多。”
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弟子建议,宗门无需遮掩,即刻对外展露实力,震慑所有心怀不轨之徒。对内,则倾斜资源,全力培养真正的天才。”
“乱世已至,固守,只有死路一条。”
“唯有亮出獠牙,方能杀出一条生路,甚至……踏上一个新的高度。”
赵天德沉默了。
他死死盯着秦渊,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变数”的少年,如今,却已拥有了洞察大局,为整个宗门指引方向的气魄与远见。
秦渊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秦渊所言……有理。”一位核心长老艰涩开口,“乱象已显,一味退让,只会让我们被啃食殆尽。宗门,是该变了。”
另一位长老也点头附和:“影月教的挑衅,已触及底线。若不雷霆反击,只会让宵小之辈以为我碧海剑阁软弱可欺!”
赵天德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秦渊时,眼神已从震惊,转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深思。
碧海剑阁的转折点,到了。
而开启这个转折点的钥匙,就握在眼前这个少年的手中。
“此事,容我等再议。”赵天德挥了挥手,声音有些疲惫,“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秦渊躬身,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陈瑜华和赵月鸢连忙跟上。
走出大殿,赵月鸢才敢低声发问:“师兄,大长老他们……会听您的吗?”
秦渊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头,望向碧海剑阁最高的那座主峰,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云层。
趋势已成,他们听与不听,结局早已注定。
回到自己的院落,布下禁制,秦渊盘膝而坐。
他需要时间,消化此行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