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含糊不清的“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和依赖。
苏软看着凌夜那副努力维持着元帅威严，却连头顶翘起的一根呆毛都透着餍足的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她收回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银发的触感，清凉又柔软。
“行了，喝完了好好工作，别再随便冻坏军用设备了。”苏软瞥了一眼那个已经变形的金属笔杆，意有所指地说道，“里斯总工程师那边的零件更换申请单，都快堆成山了。”
凌夜的动作一顿，耳根的那抹微红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他轻咳一声，将巨大的奶茶杯往自己身后挪了挪，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自己刚才幼稚的行为。
“那是战术推演。”他嘴硬地辩解，声音却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只是面色上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散去的、属于大型猫科动物的慵懒。
苏软懒得戳穿他，她靠在桌沿，看着窗外塔罗星永恒运转的星环，思绪却飘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肉夹馍的成功，解决了前线战士们“吃饱”和“吃好”的问题。
但那在那些环境恶劣的边境哨站，在那些结束了一场生死搏杀、精神与肉体都疲惫到极点的深夜里，战士们需要的，或许不仅仅是能量的补充。
他们还需要一点……烟火气。
一种能驱散寒冷与孤独，能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滚烫的慰藉。
什么东西，能代表这种原始、热烈、充满生命力的烟火气？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苏软的脑海中炸开。
烧烤！
将切好的肉块用铁签串起，架在炭火上，听着油脂滴落时发出的“滋滋”声响，看着肉块的表面由生转熟，从粉嫩变得焦黄，再撒上一把混合了各种香料的秘制粉末……那股霸道的、能瞬间勾起人类最原始食欲的香气，足以让任何钢铁硬汉流下口水。
“凌夜，”苏软忽然开口，眼睛亮得惊人，“你说，如果让边境的战士们，能吃上热乎乎的烤肉串，怎么样？”
凌夜正慢条斯理地吸着奶茶里的最后一颗“波霸”，闻言，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眸子对上苏软兴奋的视线。
烤肉串？
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苏软之前，为那头“一号”猪举办“全猪宴”时的场景。那块被烤得外皮焦脆、内里流油的五花肉，仅仅是回想一下，就让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可以。”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眼神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让他的士兵们，也能尝到那种味道。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但后勤是个问题。”苏软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可行性，“边境哨站环境复杂，很多地方连生火的条件都没有。而且，传统的炭火烧烤会产生大量烟雾，在需要隐蔽的军事区域，这等同于暴露目标。”
“能源。”凌夜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解决方案，“d区军工厂可以定制一种小型、无烟、高热的电能烧烤设备。以军用能量块作为能源，一块标准能量块，足够一个十人小队连续烧烤十二个小时。”
“便携性呢？还有清洗和维护。”苏软立刻追问。
“交给里斯。”凌夜的语气充满了对下属的绝对信任，“告诉他你的需求，他能给你造出一台可以折叠塞进口袋里的全自动烧烤炉。”
苏软的眼睛更亮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里斯那个技术天才！
“那么食材的话，”苏软的思维飞速运转，“我们可以提供腌制好的、穿成串的半成品。猪肉、鸡肉、牛肉、羊肉……对了，还有蔬菜！烤蘑菇、烤青椒、烤土豆片！甚至还可以烤玉米！”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战士们围着烧烤炉，一边撸串一边喝着冰镇饮料的场景。
“还有最重要的，调料！”苏软一拍手掌，“烧烤的灵魂在于酱料和撒料！孜然、辣椒粉、五香粉……这些基础香料我们都有，可以调配出好几种不同风味的。比如香辣味、蜜汁味、蒜香味……”
看着苏软滔滔不绝、双眼放光的样子，凌夜默默地将空了的奶茶杯推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
苏软被打断，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还要？”
凌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