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副检察长的脸，比窗外执法舰的涂装还黑。
他盯着雷欧·德雷克。
那张挂着完美笑容的脸，此刻在他眼里，比最扭曲的星际异兽还要可憎。
“雷欧先生，销毁证据是重罪。”罗伯特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带着怒火，“你最好想清楚。”
雷欧像是没听见。
他优雅地端起助理送来的饮品，甚至对着杯口吹了吹气。
热气氤氲，模糊了他眼底的嘲弄。
他慢悠悠品了一口，才抬起眼。
“检察长阁下，您在说什么？”
“我们集团遵纪守法，所有数据处理都严格按照帝国信息安全法来。”
“至于您说的服务器……可能是日常损耗吧？技术更新太快了。”
这番话，无耻得坦荡。
调查员们气得胸口发闷，拳头捏得死紧。
他们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
证据就在眼前被抹掉，对方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样子。
就在这时，罗伯特手腕的终端轻轻震动。
他垂眸一看，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消息来自上级，内容简短，却重如山峦。
帝国议会紧急介入。
理由是“维护帝国金融稳定，避免大规模恐慌”。
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谁都明白，这是德雷克公爵和他背后的旧贵族们，在动用他们的力量施压。
“罗伯特检察长。”
雷欧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杯子，笑容里多了一丝“体谅”。
“调查辛苦了。我相信议会的决定是明智的。总不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指控，就让无数无辜家庭丢了饭碗，对吗？”
罗伯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
今天的突袭，到此为止了。
他冷冷地看着雷欧，一字一顿。
“雷欧·德雷克，你别高兴得太早。”
说完，他猛地转身。
“收队！”
“但是！成立专项督查组，今天起，进驻德雷克集团所有生物科技与制药公司，进行三个月的‘合规审查’！”
“他们吐一口唾沫，你们都要给我检测成分！”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反击。
既然不能从顶层定罪，那就从底层缠住他们。
雷欧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但他的笑容依旧完美。
“我们随时欢迎，并且一定全力配合。”
他微微躬身，谦卑得像个模范公民。
看着调查组的人潮水般退去，德雷克集团的员工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光幕的转播里，那欢呼声刺耳无比。
只有雷欧身后几名高管，看见他转身后，那双含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冰冷的狠毒。
……
联合实验室内，死一般寂静。
光幕上的画面，定格在雷欧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混蛋！”
雷蒙一拳砸在金属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桌上的水杯高高跳起，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他气得眼眶通红。
“这帮老狐狸！太狡猾了！竟然让他们给跑了！”
温岚的脸色也很难看，她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指节都泛白了。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苏软。
“软软，这下麻烦了。他们争取到了三个月，谁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