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的VIp检查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淡淡的气味，却丝毫冲不散那份无言的紧张。
唐囡囡躺在检查床上，手心微微出汗。
司空瑾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面色看似平静，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穿着白大褂的资深b超医生坐在仪器前，手中的探头在唐囡囡涂满耦合剂的小腹上缓缓移动。
冰凉的触感让唐囡囡轻轻颤了一下。
“冷？”
司空瑾立刻察觉，低声询问，眉头微蹙。
“还好。”
唐囡囡摇摇头，目光紧紧盯着对面那块漆黑的显示屏。
屏幕上，灰色的图像不断变化，如同神秘的密码图，她看不太懂，只能从医生专注的表情和仪器发出的规律“咚咚”声中，判断宝宝的情况。
那“咚咚”的心跳声，强劲有力，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听过最安心的声音。
医生盯着屏幕，鼠标点击着，测量着数据，表情一如既往的专业、冷静。
忽然，他滑动探头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一直紧盯着他的司空瑾的眼睛。
“医生？”
司空瑾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是有什么问题吗？”
唐囡囡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反手握紧了司空瑾的大掌。
医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更加专注地移动着探头，时而停留在某处，仔细观瞧，时而快速滑动，切换着扫描的角度。
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微聚拢，嘴唇抿着，像是在确认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检查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仪器运行时细微的嗡鸣，和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心安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种沉默的审视让等待变得格外煎熬。
唐囡囡甚至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终于，医生缓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紧张万分的夫妻俩脸上转了一圈。
他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纯粹严肃，而是混合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惊讶，以及……一丝隐约的、想要确认的笑意？
“司空先生，司空太太。”
医生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保持的平稳，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首先，请放心，胎儿非常健康，心跳很有力。”
一句话，让司空瑾和唐囡囡同时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刚刚松弛下来，医生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两人耳边。
“只是……”
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显示屏，指着上面几个明显的孕囊阴影，语气带着十足的不可思议：
“恭喜两位……”
他抬起头，看着已经完全愣住的夫妻，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不是单胎。”
“是双胎……不，等一下……”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屏幕，修正了自己的说法，语气更加惊叹：
“确切地说，恭喜两位，是三胞胎！”
“……”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唐囡囡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检查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三胞胎？
她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说要“卷个三宝”吗？怎么……怎么一次来……三个宝贝，这下四胎，五胎，活了？！
她猛地扭头，看向身边的司空瑾。
司空瑾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认识他以来，最精彩的一次。
那双惯常深邃冷静的眼眸，此刻写满了巨大的震惊和茫然，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呆滞。
他像是没听懂医生的话，又像是听懂了但大脑无法处理这个信息，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医生，又低头看了看唐囡囡尚且平坦的小腹，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向来运筹帷幄、反应敏捷的司空总裁，卡壳了。
唐囡囡看着他这副样子，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和极度喜悦的情绪冲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了指司空瑾，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声音飘忽得像梦呓：
“三……三胞胎？司空瑾！你……你……”
她“你”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