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开始渗透,”他说,“只是此前从未暴露。”
灵悦取出药王谷的医案记录。近半年来,七名弟子出现神识受损,共同点是曾接触过青铜铃类法器。
“合欢宗曾用过类似的刑具,”她说,“苏璃提过,名为‘摄魂铃’。难道阴罗教曾与他们合作?”
墨玄猛然抬头:“对了!我幼时在家见过一册残卷,提到阴罗教覆灭前,曾与南方数个魔门交换秘术——其中就有合欢宗。”
“所以他们的手段日益驳杂。”云逸低声分析,“幻术源自合欢宗,毒蛊或来自幽谷域,再融合自身的音控之术……这已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股拼凑而成的势力。”
灵悦望着沙盘:“那我们现在所用的传讯系统,还能信任吗?”
云逸起身,从墙边取下一枚新制玉符。这是他命工匠连夜打造的,材质换作纯阳铁矿,可隔绝外灵侵扰。
“从今日起,所有通讯改用此符。旧制法器一律回收封存。”
“谁去执行排查?”
“成立影枢司。”他说,“挑选十名可信的老将,逐个岗哨检查法器,发现问题立即封禁。”
墨玄问:“是否上报长老会?”
“不可。”云逸摇头,“一旦消息泄露,对方必将更换手段。我们必须暗中追查。”
他写下两道密令,交予两名心腹弟子。
“你们扮作游商,沿北古道深入荒地,前往当年阴罗教旧址探查。若有活人踪迹,或遗留痕迹,速归禀报。”
“若遇敌呢?”
“切勿硬拼。”云逸叮嘱,“发现线索即刻返回。”
二人领命离去。
夜深人静,议事厅唯余云逸一人。他再度摊开母亲的地图,目光落在“阴罗旧址”四字之上。指尖刚触及那处标记,左耳的朱砂痣忽地发热。
这不是第一次。每当接近真相,它总会跳动。
他忆起十岁那年,母亲临终前紧握他的手,嘴唇微动,却未能言语。后来他在她枕下发现了这张图,一角赫然写着四个小字:“勿近阴罗”。
那时他不懂。如今明白了。
母亲,认得那些人。
他吹熄灯火,独坐黑暗之中。屋外风掠檐角,似有人哼唱一段不成调的曲子。
这声音,他曾见于俘虏的供词。
据说,凡听见此曲者,三日内必疯。
云逸起身,踱至窗边。远处巡逻弟子正在换班,手中握着新发的玉符。其中一人抬手抚耳,忽然驻足,原地转了一圈。
他没动。
几秒后,那人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