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接过纸条，上面写着：“幽谷来客，非善类。”
“还有。”墨玄从怀中取出一块布角，“这是从中毒弟子衣物上撕下的。他袖口内衬被人缝了一层薄布，里面全是孢粉。不是途中所染，而是早被人动手脚。”
云逸眼神骤冷。
内部出了问题。
能接触到弟子衣物的，唯有发放装备之人，或同队成员。范围一下子缩小了许多。
“你现在不信老人了？”墨玄倚墙而立，语气微寒。
“我不是不信。”云逸声音低沉，“我是不能冒险。”
“那你打算一个个查？”墨玄冷笑，“查到何时？等到人都死尽？”
“我会查。”云逸直视着他，“但不会乱查。”
墨玄不再多言，将酒葫芦挂回腰间，转身离去。
云逸独自留在屋中。烛火轻轻晃动。他将三份情报重新整理，将每次袭击发生的时间一一标注。每一次行动，都在他们做出重大决策后的六至八个时辰内发生。
如同有人一直在暗处窥视。
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到墙边，拉开一处暗格。里面是一座小型传音阵，用于接收紧急军情。他打开底板，发现背面贴着一张极薄的符纸，上面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
他认得这个符号。
三年前曾在藏书阁见过一次——那是监听术的标记，可复制所有传递的消息。
有人在他的指挥系统中安插了眼线。
他缓缓合上暗格，坐回椅中。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此刻，他已明白三件事：
第一，有外人来了，来自幽谷域；
第二，对方已经渗透进联盟内部；
第三，他的命令，可能早已被泄露。
他提笔写下新的指令：
“即日起，所有军令须经双层加密，由我与阵法长老共同签发。传令路线每日更换，不得重复。影袭队暂停一切行动，全员隔离审查。”
写罢，他吹熄蜡烛。屋内仅余一点微光。
外面风势猛烈，吹得窗棂哗哗作响。
他静坐黑暗之中，右手搁在桌上，左手紧紧攥着那块染毒的布角。
布角边缘略显焦脆，似曾被火灼烧。
他的手指用力，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