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风平浪静。
药阁无失物,法阵无异动,巡逻记录完整,交接如常。仿佛之前的迹象不过是错觉。
但云逸知道,绝非如此。
第三日清晨,飞鹰哨再报:西部荒谷南坡发现新脚印,约五人所留,深浅一致,似经训练。
云逸看完,转头问哑奴:“东侧阵基最近一次波动,是什么时候?”
哑奴在地上写下时间:昨夜子时,短暂异常,不足十息。
云逸笑了:“他们在验证情报真假。”
他走向墙边,取下调度令,目光扫过下方轮值表。那个名字仍在,明日当值,负责东部核心维护。
他未改动,也未标注,只将纸重新压好,位置分毫不差。
灵悦立于沙盘前,望着被红圈围住的西部荒谷,轻声问:“若他们发觉是假的呢?”
“那就说明。”云逸道,“我们漏了什么。”
“你会如何应对?”
“按规矩办。”他说,“谁出错,谁担责。”
灵悦望着他的背影,再未开口。
当日下午,云逸召来几名亲信弟子,宣布任务:明日辰时,押运队出发,运送高品灵石与疗伤丹,走东部第三节点,全程明岗护卫。
命令下达后,众人皆以为是常规安排,无人起疑。
唯有真相藏于暗处——真正的车队已于前夜悄然启程,经由地下暗道离开,无人知晓。
云逸立于议事堂门口,目送那支“押运队”离去。车上箱笼整齐,封条完好,守卫森严,看似万无一失。
他返身入内,直奔沙盘。
飞鹰哨很快回报:西部荒谷北口发现隐蔽踪迹,至少八人进入,携重型兵刃。
云逸注视沙盘,手指轻叩西部荒谷所在位置。
“来了。”
哑奴蹲在角落,竹简贴地延伸,喉间不断闪烁。他正监听全境阵法,静候下一步动向。
灵悦坐在小桌前,掌心握着一枚玉符。那是紧急联络之物,一旦有变,她三息之内便可抵达任何地点。
云逸写下最后一道命令:“所有伏兵按计划待命,无令不得现身。”
笔落,声音极轻。
屋外夕阳西沉,余晖照进房中,落在沙盘之上。西部荒谷那一片被染成暗红,宛如即将燃起的火焰。
云逸伫立不动,目光落在沙盘边缘一处细微标记——那是飞鹰哨刚添上的:谷底溪边有块石头被动过,方向朝南。
他认得这个记号。
是魔宗十二血卫的暗标。
他转身对灵悦道:“通知西翼伏兵,准备迎敌。”
灵悦起身欲行,却被他叫住。
“等等。”云逸从怀中取出一支铜哨,“用这个。”
铜哨冰凉,表面刻有细密纹路。灵悦接过,未问来历。
她出门之际,风拂过屋檐,铃铛轻响。
云逸回到沙盘前,手指再次点向西部荒谷。这一次,他的目光再未移开。
哑奴喉咙闪动急促,写下三字:人已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