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浩的话,在场的几人也都是心头一凛。
李润覃点燃一支烟,眉头紧锁的看向地图上的金陵位置。
半晌后,李润覃开口道:“金陵是国府首都,人口数十万,一旦城破,后果必然是不堪设想的,国府虽有疏散计划,但组织混乱,效率低下,恐怕...”
说到这里,李润覃也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苏多珍此刻也是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地图上的长江水道:“关键是水路,现在国府大批官员、富商挤占轮船码头,普通百姓一船难求,而江北岸的管控也很混乱,如果日军的推进速度太快,很多人到时候根本来不及过江的。”
陈总沉吟了片刻后,也是说道:“根据我们收到的消息,唐生智这个狗东西,为了表现其死守的决心,采取了不少极端措施,包括拆除撤退桥梁、烧毁船只、封锁撤退道路,并设立督战队?。”
袁国平闻言,也是语气沉重的说道:“我们收到地下同志传来的情报,城里的难民收容所之中,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了,而且,因为唐生智的一番操作,很多市民还对国军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认为金陵城防坚固,足以坚守。”
听到这里,张浩沉默地走到房间门口,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也知道那场即将到来的惨剧。
沉默良久后,张浩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而坚定。
“我们对此不能坐视不管。”
张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政委,陈总,以咱们109师和112师的名义,先行向军部和陕北发报,然后联合军部,以金陵南部防线前指的名义,给金陵卫戍司令部发报,措辞要强烈!”
“第一,明确指出依当前敌我态势及金陵城防的特点,固守孤城的风险极大,一旦外围防线被突破,城内的军民撤退通道便极易被切断,有遭敌合围之风险。建议卫戍司令部制定详尽且可执行的疏散预案,优先保障民众安全撤离,尤其要确保长江渡口的秩序与运力!”
“第二,建议在此战初期,即应有计划的将非必要之政府机构、学校、工厂及大量市民向皖西、鄂北等地转移,减轻城防压力与人道主义风险。”
“第三,以我新四军的名义,宣告我部将誓死阻击南下之敌,为金陵疏散争取最大的时间窗口,同时,可以秘密通知城内我党地下组织及外围进步团体,利用一切渠道,向市民宣传局势之严峻,日军之残忍,动员民众自发的,尽早的向安全区域转移。”
李润覃快速记录完毕后,不由得抬头看向张浩。
李润覃的语气有些迟疑:“师长,以咱们的身份,给国府发这样的电文,尤其是给卫戍司令部发这样的电文,会不会太直接了?唐生智这些人,恐怕会认为我们在指手画脚,动摇军心。”
张浩闻言,冷笑一声:“事关数十万同胞之性命,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把判断和建议摆到台面上,至于听不听,在他们,但做不做在我们。”
“至少,我们要做到问心无愧,要为我们能争取到的时间负责!”
说到这里,张浩顿了顿,然后转头对苏多珍道:“参谋长,命令各部,加快构筑防御工事,侦察分队前出至郎溪、广德方向,密切监视日军第十军的动向,我们要做好在溧水、金坛一线,与鬼子硬碰硬的打一场恶仗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