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转移?”星辰愣住了。肺癌脑转移是晚期癌症中比较严重的情况,通常预后都不好,可兰的样子,却一点都不像个脑转移患者。
兰听到“脑转移”,不仅没害怕,反而身子一弯一扭地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脑袋不疼不晕,吃饭睡觉都好好的。医生让我吃药,我一颗都没吃,每天就来放疗室照二十分钟,你看我现在,啥事都没有,好得很!”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坦然:“人嘛,该哪个时候死就哪个时候死,怕也没用。反正我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一家人也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算真的走了,也没啥遗憾的。”
星辰看着兰,心里被深深触动。她自己也是癌症患者,知道面对癌症时的恐惧和无助,可兰的心态,却像一束光,照亮了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她忽然想起之前的问题,又问道:“阿姨,您爱人对您真好,又给您找阴宅,又给您做好吃的,难怪您能这么乐观。对了,您之前说您儿子二十八岁,您是二十八岁结的婚,那您年轻时是不是很挑人呀?您和您爱人两家离得远不远?”
“不远,就在隔壁村,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兰笑着说,“挑什么挑呀?我长得又不好看,个子又矮,家里条件也一般,哪有资格挑别人?当年是媒人介绍的,见了两面,觉得他人老实,就同意了。”
“那您儿子结婚了吗?”星辰又问。
兰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还没呢,他说现在工作忙,不想太早结婚,想再拼几年事业。”
星辰忍不住笑了:“那您儿子这是学您晚婚晚育呀!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年轻人压力大,晚点结婚也能多攒点积蓄,以后过日子也轻松些。”
“可不是嘛,我也跟他说,不用急,慢慢来,找个合得来的,日子过得舒心比啥都强。”李小兰说着,又开始沿着楼道踱步,“其实癌症这东西,也没那么可怕,你不怕它,它就奈何不了你。我这一年多,该吃吃该喝喝,心态放好了,反而活得更自在。”
星辰看着兰的背影,开心得直想跳。她之前一直探索的精神因素在癌症治疗中的巨大作用,又找到了一个有力证据。
星辰想着在找到癌症的根源,找到预防癌症方法的同时,更要紧紧抓住最关键的一点——心态,就是精神因素的巨大作用。
兰没有先进的治疗手段,没有充足的医疗资源,却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劲头,硬生生扛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雨不知什么时候小了些,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阳光透过云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星辰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她回头看向兰,看着那个瘦小却坚韧的身影,心里的信念更加坚定:她要继续寻找癌症的根源,要为更多人找到预防的方法,更要找到更多象兰这样的癌症病人,把兰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让更多癌症患者知道:不惧癌症,死神也望而却步的精神因素的巨大作用,鼓励更多的癌症病人不惧癌症。从而救回更多癌症病人的生命,只要不放弃,只要心态好,就一定能创造奇迹。
她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兰,58岁,肺癌晚期脑转移,心态乐观,预后良好,待查:广东打工公司环境、职业暴露史”,然后收起手机,朝兰走了过去。她想知道更多关于兰在广东打工的细节,想知道那个工厂到底是什么样子,想从这些细节里,找到可能诱发癌症的蛛丝马迹。
“阿姨,您再跟我说说您在广东那个公司的事呗,比如厂里是做什么产品的,车间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或者有没有什么粉尘之类的……”星辰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医者的严谨,也带着对生命的敬畏。
兰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星辰,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慢慢开口,把那些被她遗忘在时光里的细节,一点点讲了出来。而星辰则认真地听着,偶尔打断,提出自己的疑问,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多,她心里的方向,也越来越清晰。
雨终于停了,阳光洒满了整个病区,照亮了楼道,也照亮了星辰和兰的脸庞。在这一刻,她们一个是追寻真相的医者,一个是创造奇迹的患者,却因为对生命的热爱,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共同在抗癌的道路上,坚定地往前走,洒下一路欢笑,不管刮风还是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