庑殿顶是以前传统建筑中,其中的一种屋顶形式。而且还是规格很高的那一种。
说直白点,京城故宫太和殿用的便是重檐庑殿顶。
而李越山给他们展示的,也就比太和殿的那个规格能小两个档次。
就着,放在以前的旧社会,那都不是一般人家敢起的。
整个陇县算上,就算是最风光时的上党钱家,都不敢用这样的建筑。
“怎么?你们不会整?”
李越山抬头看了一圈,眼见大师傅们集体一副见鬼的表情,随即开口道。
“会倒是会,毕竟这东西虽然少见,可在我们手里弄起来也不算太困难。可……”
赵老八咂吧了一口烟,有些艰难的说道:“这万一要是以后有个啥变向,这可就是落头的闸刀了。”
他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当年那个特殊时期都是亲身经历过的。
况且李越山他们家的成分还不好,这万一要有个啥一差二错的,仅仅这一院老宅都是要了全家的命!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在北尧甚至于全国都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那年月,死在这上面的人可不少。
“山子,叔多一句嘴,咱们修老宅来个一砖到底也就够气派的了。”
看着图纸,赵老八直嘬牙花子。
大师傅匠人,尤其是他这种手上有绝活的,谁不想有生之年能有个施展绝活的大活让他们一展拳脚?
可现实根本不容许啊。
这年头讲究的是越穷越光荣,大家都勒紧裤腰带,偏偏你这时候起高楼宴宾客?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激进了,可这年头谁敢保证下一刻风向不会掉头?
况且老李家在北尧是个什么处境,他们今天一天可都是深有体会。
起老宅这么大的事,整个村子几百口子人也就来了个蔫头耷脑的瘸子而已。
这种情况下,不等正梁上去,估计都能让人举报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来李家看木头,赵老八当着村里人的面没有说实话的原因。
“既然会那就成,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就放宽心,即便抄家也剐蹭不上在座的各位大师傅!”
李越山一听赵老八的语气,就知道这玩意肯定难不倒在座的几人,
他们只是担心这东西会给李家招来祸端。
至于手艺那没的说,可别看都是山旮旯里出来的匠人,这年头的匠人可都是有传承的。
他们虽然半辈子都在做一些简单的工活,但该有的手艺技术还是很扎实的。
要说到怕,换成以前借给李越山一箩筐胆子,他都不敢这么整。
可现在不一样,他李越山自然知道那些荒唐的时代已经彻底一去不复返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宅基地合法,你就是一比一把太和殿修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山子,真不会有问题?”
任老师傅看着风轻云淡的李越山,试探性的问道。
“药堂里咽气也怨不到把脉的郎中,各位放心就是。”
不等李越山表态,一旁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老李头出声说道。
眼见老李头说话了,几个匠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接下来,赵老八让李越山把煤油灯拨亮堂些,随后和其余匠人围在炕桌前开始对李越山的草图改改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