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瞳君为周平准备的房间幽深昏暗。
周平走在前面,红梳子捂着红肿渗血的脸颊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怨毒与戒备。
周平突然转身,红梳子猛地后退撞上廊柱,厉声道:你敢碰我一根手指,我就——
话未说完,却见周平从怀中取出一个黑红相间的漆木小盒。
盒子不过掌心大小,却雕着精致的缠枝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什么?红梳子警惕地绷紧身体,蛛丝在袖中蓄势待发。
上济堂的金疮药。周平将盒子往前递了递,京城最好的伤药。上次我屁股被廷杖打得开花,抹上第二天就能坐着喝茶。
他目光扫过红梳子脸上的血痕:这么漂亮的脸蛋,留疤就可惜了。
红梳子瞪大眼睛:你抹屁股的药让我涂脸?!
周平也不争辩,轻轻将药盒放在案几上:随你。
说完径自走进内室,和衣躺在了床榻上。
烛火摇曳,红梳子盯着案几上的药盒,指尖在盒盖上反复摩挲又缩回。
她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刺:你不是让我来你的?怎么,现在装起正人君子了?
周平背对着她,声音懒洋洋地传来:那是说给千瞳君听的。
他翻了个身,枕着手臂:我不点你,他也会塞别人来监视我。那我干嘛不挑个漂亮的、身材好的?好歹看着顺眼。
红梳子顿时瞪圆了眼,一把抓起药盒,指甲在漆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无耻!她咬牙切齿地甩下一句,转身就要走。
盒子里有干净纱布,周平的声音悠悠飘来,——放心,没抹过屁股。
红梳子脚步一顿,气得肩膀都在发抖,最终地摔门而去。
周平一觉睡到自然醒,幽都暗无天日,也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他伸了个懒腰,翻身坐起,清了清嗓子喊道:红梳子!红梳子!
过了一会儿,红梳子推门而入,冷着脸道:干嘛?
周平眯着眼仔细打量她,笑道:我就说上济堂的金疮药好用吧?瞧瞧这小脸蛋,比昨天更水灵了。
红梳子冷哼一声:少在这儿花言巧语,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不吃你这套。
周平也不恼,懒洋洋地吩咐:去,给我拿纸笔来,顺便弄点吃的——你平哥饿了。
不一会儿,红梳子端来一盆黏糊糊、泛着诡异绿色的糊状物,地往桌上一放。
周平皱眉:你这是想毒死我?
红梳子翻了个白眼:我要想杀你,你还能安安稳稳睡九个时辰?
周平一愣:我睡了这么久?他摆摆手,算了,待会儿出去吃吧。
说完,他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唰写下一串材料,折好递给红梳子。
红梳子狐疑地接过:这又是什么?
周平耸耸肩:炸药的原料清单。你要是不带点东西回去交差,怕是又要挨揍了。
红梳子咬了咬唇,一把夺过纸条,转身就走,裙摆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周平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勾,无奈地摇了摇头。